陈美人从前就不服谢玖,但因为谢玖得宠,位份又一直高于她,所以再是不甘心也只能憋着,如今她有了身孕,自觉贵重起来,笃定谢玖不敢碰她,所以便开始逞口舌之快了。
谢玖晓得她心里所想,这会子眸中便泛起了冷意,唇角略略勾起,迈步缓缓朝着陈美人逼了过去。
“本宫的过往如何,连你都如此清楚,皇上还会有什么不清楚的呢,可本宫今日依旧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你说皇上是膈应本宫呢,还是会同本宫一起听那宫外的热闹呢?”
对上陈美人的眼睛,谢玖话语顿了顿,敛眸一声轻笑。
“你们这些个人,何其可悲,何其可笑,自己抓不住皇上的恩宠,只会嫉妒旁人,面对本宫无话可说,翻来覆去,便也只知道拿本宫和离再嫁一事说嘴,贬低本宫,你就高兴了?可别忘了,连本宫你都比不过,也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
这番话噎的陈美人面色发青,但她依旧是昂着头,十分傲气。
“臣妾自然比不得娘娘您有手段,可臣妾至少干干净净,且为皇上怀了子嗣。”
“干净?”
谢玖眼角微扬,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讥讽。
“不知道你口中的干净是为何意啊,坦荡磊落,不曾行亏心之事,才叫干净,你如今搬去福康宫才几日呢,倒是忘了与你同住撷芳殿的周宝林,是如何落得那般田地的了?你倒也配说这两个字。”
闻言,陈美人便要反驳,谢玖自然晓得她本意是什么,倒也没给她张嘴的机会,直接打断。
“若说你口中的干净是为贞洁之意,那就更可笑了,何为贞洁?不过是男人们用来规训女子,框住女子而设下的牢笼罢了,男女皆是人,何以女子再嫁便是不干净,男子三妻四妾就是寻常呢?”
说到这里,谢玖便是叹了口气,面带怜悯的看向陈美人。
“本宫就不明白了,你也是女人,怎就如此卑微,偏要拿那些烂规矩束缚自己呢,怎就要如此在男人面前伏低做小,卑躬屈膝,俯首听训呢?连皇上都不曾用这些来框住我,同为女子,你却时时挂在嘴边,啧,可怜。”
兴许是谢玖的眼神刺痛了陈美人,又或许是这话中之意让陈美人没了底气,但却又不肯让自己露怯。
所以只梗着脖子道,“娘娘这张嘴,向来会诡辩,臣妾说不过您,只还是好心提醒娘娘一句,娘娘骗得了自己,可骗不了旁人,皇上究竟会不会厌恶娘娘的过往,这可谁都说不准。”
语罢,道了句自己身子乏了,便就甩袖离开了现场。
看着陈美人远去的背影,晴芳便是气的啐了一口。
“呸,怀着身孕呢,也不知道积口德,当真是可恶。”
“你也知道她怀着身孕,少招惹她的好,不是个省油的灯。”谢玖面色淡淡,“走吧,难得天气好,出来散散步,别自己坏了心情。”
其实这也就是陈美人有孕了,若是肚子里没有孩子,谢玖哪儿还用得着与她费口舌。
如此出言不逊,一耳光赏下去是最管用的。
御花园里耳目最多,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宫里各处。
赵行谨这边都听到了风声。
“她倒是敢说,也不怕朕治她不敬之罪。”
“瑾嫔娘娘自然不是不敬皇上的意思,不过是告诉陈美人,皇上不拘泥那些迂腐规矩,是最豁达宽善不过的,肯接纳瑾嫔娘娘罢了。”杨止安道。
赵行谨瞥他一眼,“你倒是肯替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