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眼看就要将易华伟那颗完美得不似凡人的头颅斩下!
易华伟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一缕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紫金色气芒一闪而逝!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牛油。那柄精钢打造的腰刀,连同那兵卒握刀的手臂,以及他整个上半身,瞬间被一道无形的、锋锐到极致的剑气,平滑地切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混合着热气泼洒在冻土上,场面血腥而诡异。
这轻描淡写、却又恐怖绝伦的一幕,让正在激战的双方瞬间一滞!所有人的目光都骇然地聚焦在那个衣衫褴褛、却端坐于尸骸堆中、神色漠然的青年身上。
锦袍青年瞳孔骤然收缩!他清晰地感受到那一闪而逝的剑气中蕴含的恐怖——那是极致的锋锐,是洞穿一切的意志,更是他从未感受过的、近乎“道”的境界!
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身上没有丝毫内力剧烈波动的痕迹,仿佛刚才那斩断精钢、撕裂人体的,只是他随意呼出的一口气!
那美人也趁机捂住伤口,退后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易华伟,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锦袍青年脸色变幻,冰玄劲催动到极致,周身寒气更盛,但他没有下令继续攻击,反而死死盯着易华伟,沉声道:“阁下何人?为何插手我宇文阀之事?”
“宇文阀?……是什么东西?”
易华伟缓缓站起身。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无视了宇文化及的质问,目光扫过那些被惊呆的士兵,如同在看一群蝼蚁。然后,他抬起手,屈指一弹。
“噗噗噗噗!”
数道无形剑气精准地洞穿了离他最近的几名士兵的眉心。尸体无声地倒下。
“撤!”
锦袍青年当机立断,再无半分犹豫!眼前这人太过诡异,实力深不可测。他猛地挥出一记冰玄劲,寒气狂涌暂时逼开那异域美人,同时厉声下令。本人则如一道寒影,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洛阳城的方向疾掠而去,速度快得惊人,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具尸体。
美人松了一口气,但看向易华伟的目光更加警惕,甚至带着一丝恐惧。她强撑着拱手:“多谢前辈援手之恩……”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易华伟的目光已掠过她,落在了远处官道上几道鬼鬼祟祟、正贪婪地翻检着战场遗留兵器和尸体财物的身影上——那是几个面黄肌瘦、眼神凶狠的流民盗匪。
感受到那几人眼神中的贪婪,易华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已出现在那几个流民盗匪面前。
没有废话,没有怜悯。如同秋风扫落叶。
“咔嚓!”“噗嗤!”
骨骼碎裂声和利刃入肉声接连响起,干脆利落。几个呼吸间,那几个流民盗匪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已化作乱葬岗新的尸体。
易华伟面无表情地从一具尚算完好的尸体上剥下相对干净厚实的灰色麻布衣和一双破旧的皮靴,慢条斯理地穿在自己身上。又从另一具尸体怀里摸出几枚沾血的劣质铜钱和一小块干硬的杂粮饼。他看也没看一旁惊惧交加的傅君婥,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那美人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看着那个神秘而恐怖的男人慢条斯理地穿上从尸体上剥下的粗布麻衣,系好破旧的皮靴,仿佛在整理一件价值连城的龙袍。动作从容,不带一丝烟火气,却又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掌控一切的漠然。
指节分明的手指在刀锋上轻轻一弹。清越的嗡鸣声在死寂的乱葬岗上显得格外刺耳。甚至能看到他指尖与精钢接触时,皮肤上连一丝白痕都未曾留下。这非人的体魄让她心底的寒意更甚。
“内力恢复不及十一……肉身强度倒未减损。”
易华伟低声自语,刚刚硬接了几支流矢试探,只在皮肤上留下几道白印。这具历经百载神功淬炼的躯体,是他在此界最大的依仗之一。
抬头望向远处那座在阴云下显出巨大轮廓、城墙巍峨的雄城。
这是哪里?
易华伟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需要地图,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格局,需要知道哪里能获取他急需的资源——无论是物质,还是更重要的……力量!
收回视线,冰冷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几步之外,捂着肋下伤口、气息微喘的美人身上。她的白衣已被鲜血浸透大半,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倔强如寒星,警惕地回望着他。
“前辈……”
美人再次开口,声音因伤势和紧张而略显沙哑:“在下傅君婥,多谢前辈方才出手相助,惊走宇文阀的狗贼。”
傅君婥微微躬身,姿态保持着江湖人的礼节,但全身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变故。眼前这人的强大和漠然,远超她的认知。
“宇文阀?”
易华伟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只是随口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方才那人?”
“正是。”
傅君婥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那人便是宇文阀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宇文化及!奉昏君杨广之命,追杀于我。”
“杨广?”
易华伟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个名字勾起了他识海中某个角落的模糊信息碎片:“此地何处?天下,是何等格局?”
傅君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此人武功通玄,形貌气度更是非凡,竟似对当今天下大势一无所知?莫非是避世多年的隐世高人?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眼下形势不容她多想。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语速清晰地回答:
“此地乃洛阳西郊。至于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