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永远不会跟五姓七望合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改革的意义。
门阀时代,是注定要终结的,哪怕是虚与蛇委,李承乾也没有接受的必要。
若是如此,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这些世家,学的是儒家思想,忠君爱国,可在利益面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苏定方回来了。
这次苏定方出去,领军一万,但不是奔着突厥主力去的。
所以在捷报上,没有苏定方,也没有神武军的名。
这是李承乾知道,西突厥的实力本就是那样,以李靖的军事才能,轻松灭之。
别说这还不是在草原。
游牧民族对中原来说,从来都没有什么优势。
也许历史上,是有过几次不错的入侵,然而实际上是因为中原本身的内乱所带来的。
数千年来,什么时候不是被压着打。
很多人认为,对游牧民族的刻板印象,是膀大腰圆,骑马狂奔。
实际上这完全是扯淡,更多的草原民,生活上比之中原百姓,简直是天壤之别。
什么只能吃肉,喝牛羊奶。
那不是草原民能够享受到的,是草原极少数的贵族,才有资格享有。
如今草原民,大部分都是吃野菜,亦或是用羊毛交易来的米粮。
绝大多数的草原民,都是骨瘦如柴,更别谈什么身体素质了。
当然,他们也是凶残的。
因为南下劫掠,对于大部分草原民来说,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不抢,就只能饿死在草原的冬季。
苏定方这次出发,就是为了应对散乱的草原民。
半月前。
一万大军,化整为零。
分成大量的十人队,奔向河东各个县城,乡村。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有利的解救当地百姓。
夜色笼罩的河曲县,二十名神武军借着月光摸进村子。
队长程大牛抬手示意众人分散,自己带着四人骑着战马贴着断墙前进。腐肉气息混着硝烟扑面而来,村口老槐树上吊着三具百姓尸体,衣摆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张虎刚要开口咒骂,程大牛突然按住他肩膀。
黑暗中传来粗粝的突厥语咒骂,五个骑着瘦马的草原民挥舞弯刀,驱赶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村民,正慢悠悠朝村西走去。
这些游骑显然没料到,他们即将撞上大唐最锋利的骑兵之矛。
程大牛猛地一夹马腹,五匹战马如离弦之箭冲出。
草原民惊觉异动,立刻张弓搭箭,利箭破空而来。
程大牛大喝一声,凭借铁甲抵挡箭矢,同时催马加速。
眨眼间,双方骑兵已短兵相接。
程大牛的马槊精准刺入一名草原民胸膛,借着战马前冲之势,将尸体挑飞出去;旁边老兵手持长矛,矛尖如毒蛇吐信,直取敌人咽喉,草原民挥刀格挡,却被长矛缠住弯刀,老兵猛然发力,连人带刀拽下马来。
张虎紧随其后,举起强弩,瞄准逃跑的草原民扣动扳机。“噗”的一声闷响,弩箭穿透对方后背,那人惨叫着摔落马下。
混战中,一名草原民瞅准空隙,挥舞弯刀砍向程大牛,程大牛侧身躲过,反手一槊,马槊的尾锋重重砸在敌人面门,当场将其砸得脑浆迸裂。
短短片刻,五名草原民横尸就地,百姓们望着这些天神般的大唐骑兵,忍不住跪地痛哭。
“记住。”
程大牛擦拭着马槊上的血迹。
“他们不是战士,只是群盗匪。”
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这回是七名草原民骑兵,他们挥舞弯刀,口中发出怪叫,朝着神武军冲来。
程大牛冷笑一声,大手一挥,五人立刻列成锥形阵,马槊平举,如同钢铁铸就的锋锐矛头。
双方骑兵轰然相撞,草原民的弯刀砍在神武军的铁甲上,只溅起一串火星。程大牛的马槊直取对方首领,那人举刀格挡,却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虎口发麻。
程大牛趁机猛一抽槊,再狠狠刺出,马槊贯穿对方胸膛。
其余神武军也配合默契,长矛如林,将敌人死死压制。张虎瞅准机会,连发三箭,弩箭精准命中敌人要害,七名草原民骑兵很快便尸横遍野。
“别怕!我们是太子李承乾麾下神武军!”
程大牛对着跪地发抖的百姓们喊道,“太子殿下说了,大唐子民,一个都不能少!”
跪地的百姓大声高呼:“太子殿下万岁!”
“感谢太子殿下大恩大德。”
三百里外的县城,苏定方正对着沙盘推演战局。
斥候来报,第七队遭遇二十突厥骑兵。
还未等对方靠近,十名神武军骑兵已先发制人,他们手持马槊,双腿夹紧马腹,如黑色的闪电般突入敌阵。
草原民慌乱张弓,箭矢却被神武军的盾牌轻松挡住。
神武军的长矛马槊如狂风暴雨般刺出,弯刀尚未近身,已有半数敌人落马。
短短半柱香时间,二十具尸体横陈荒野,被掳妇孺甚至来不及害怕。
“好!”
对于神武军,苏定方很是满意。
虽说大部分神武军是辽东三国旧兵,但他们现在已经不把自己当成高丽,新罗,百济人,而是唐人,是汉人。
虽说神武军虽势如破竹,可草原游骑四散如蝗,不知还有多少百姓在受苦。
深夜,一支浑身浴血的小队跌跌撞撞冲进中军大帐。
“将军!”带队的校尉汇报。
“东两百里发现突厥大部落,他们驱赶着数百百姓往北去了。”
突厥大部落,往往有数千乃至上万人。
这些大部落跟小部落不同,不仅是掠夺财富,才会劫掠大量的人口作为奴隶。
苏定方自然不会让其带走大唐百姓。
乃至于这个部落,也要彻底留在大唐,一个都跑不了。
破晓时分,三百名神武军在渡口严阵以待。
对岸烟尘滚滚,隐约传来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