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承诺,在座的全部都是“有缘人”。
对于有缘人,青莲真人可谓是有求必应。
将办公桌上的电脑等“杂物”全部挪走,一张裁好的长条宣纸铺在桌上,本来离开的赵婉茹几人听说陈凡要写字画画,也都闻讯而至。
姜丽丽则熟练地拿起墨锭,站在桌角磨墨,正应了红袖添香。
陈凡见周亚丽拿来的材料里面还有不少矿石颜料,顿时来了兴趣,亲自动手调了几种古法颜料。
话说这东西,还是当时给朝阳观画壁画的时候,张玄松请来几位修故宫的老师傅,陈凡跟他们学到的独门秘方,尤其是对修复古画有奇效。
当然,直接用来画彩墨也很合适。
不一会儿磨好墨、调好颜料,陈凡拿起毛笔在桌角的纸片上试了试浓淡,便抬起头笑道,“诸位善信可有喜好?”
竟然还能独家定制?
一听这话,便有一位老先生举起右手,“真人,可否作一副《沁园春·雪》?”
他话音刚落,霍先生就差点跳起来,“你还真敢开口。”
真是开玩笑,《沁园春·雪》是何等的气势磅礴,现场画一幅这样的画,陈凡还要不要给别人画了?
再说了,稍微懂点字画的人,谁不知道大会堂里面傅抱石和关山月两位大师合作的《江山如此多娇》图?
有珠玉在前,万一要是陈凡失手,那不是惹人笑话?
霍先生一开口,那位老先生顿时讪讪笑了笑,“只有字也行。”
陈凡笑着摆摆手,说道,“无妨,只是若画得不好,比不得《江山如此多娇》图,还请见谅。”
老先生立刻连连摆手,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不会不会,只要是真人亲笔,便足矣。”
时间紧急,陈凡也不再多说,提起笔便开始创作。
虽然霍先生暗示了这些人会给高价,不过陈凡也没有打算费太多心思,要不然也不会将他们一股脑地拉进来,想要一次性搞定。
所以自然不会创作太复杂的内容。
只是寥寥几笔,便勾勒出雄壮的山峦轮廓,大片的留白便成了绝佳的雪景。
可参考《江干雪霁图》。
《沁园春·雪》的雄壮,也不需要太多精细的点缀,在山峦之间再画几笔,一条蜿蜒的大河便跃然纸上。
随后便是细节上的简单勾勒。
几分钟后,一幅“北国雪景图”便完成了,左上角添了几笔,便是几只雄鹰在振翅高飞,再换到右上角,从右至左一气呵成,整篇《沁园春·雪》便已经完成。
收到陈凡的眼神,姜丽丽熟练地提溜着画走到旁边,摊在地上等晾干。
还好现在不是回南天,要不然一个月都干不了。
旁边早已有不少人跟着她挪过去,眼睛都盯着字画,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眼前这幅四尺全开(138×69厘米)、浑雄壮阔的水墨画,竟然只是在几分钟内创作出来的?
陈凡却在暗暗感叹,电影拍多了,好久没有练字画,手都有点生。要不是经验值不会往下掉,刚才恐怕要出丑。
还好,身为努力型选手,只要努力就会有进步。
所以只用了一幅画的时间,陈画家便找回手感,甚至还些微的提升了一点点经验值。
那么,接下来,就是刷、啊不是,是为众善信“祈福”的时间。
而亲眼目睹奇迹诞生的富豪们,全部都疯了。
“陈生,我要《沁园春·长沙》,这个有‘万山红遍’,我再加十万。”
“真人真人,麻烦来个《浪淘沙·北戴河》,海不海的没关系,东临碣石最好能有,因为我姓魏,不是,我姓曹。”
“真人,不是李先生的可以不?主要是我喜欢杨慎,要是能写个《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就好了,我愿意为新道观再捐一间老君殿。”
陈凡一边挥毫泼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没问题、没问题,都是善信,合理的要求都能满足。那什么,霍先生你怎么也要?”
霍先生站在一旁,脸上满是笑容,“陈老弟啊,这不气氛到了吗,我看今天这氛围也挺好的,要不,你再帮忙画个《仙莲图》?”
说完竖起两根手指,“这样,我给咱家道观再添一座纯阳殿、一座祖师殿。”
“真人真人,我再添一座真武殿。”
“不是,姓李的,朝阳观是全真教,你添个真武殿是什么意思?”
“武当山都有九宫、八观、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庙,咱家朝阳观添个真武殿算什么?添,必须添!”
陈凡听着耳边嘈嘈的声音,手上却越来越稳,还不耽误他劝架,“莫急莫急啊,全都有,都有份,什么纯阳殿、真武殿都是细枝末节,咱不强求啊。随缘,随缘就好!”
就是不知道今天的这场缘分,能不能给朝阳观挣个百亩规模呢?
刚才已经有十几个说要捐宫殿了,没有几十上百亩,恐怕容不下啊。
……
为了今天的奠基仪式,叶语风早早的就安排人采购了各种顶级食材,又从广州请了几位大师傅,备下好几桌上等酒宴。
可惜她喊了几次,都没有人下去,一个个生怕漏了青莲真人创作的哪幅字画。
最后没办法,只能请大师傅们把饭菜做好,然后安排人送上来,边吃边看。
这场“创作大会”从上午十一点半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总共三十七幅字画才全部完成。
人家书画大师画一幅大尺幅的画,少说也要三五天,甚至十天半个月也不稀奇,他倒好,跟搞批发似的,十分钟一幅,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修改填补。
当然,也跟他画的是“简笔画”有关,只是寥寥几笔,便将国画“意存笔先,画尽意在”的特点体现得淋漓尽致。
三两笔就是一座山峦、或是一块礁石、又或者是一片流水,大篇幅的留白,看上去实在不像是“用心”之作。
但是配上诗词,让人一望便能明悟其意,也绝不会有人认为是潦草之作。
等最后一张书画结束,姜丽丽拿着刻有“青莲”二字的田黄石印章,先在印泥里摁了一下,再盖在落款上,一张只差装裱的字画便正式完成。
陈凡放下画笔,旁边周亚丽立刻递来一块热毛巾,小声说道,“赶紧敷敷,要不然明天疼死你。”
随即又嘟囔着说道,“你就不会一天画一两幅,慢慢交货啊,哪有一下子画这么多的?”
陈凡眨眨眼,疼什么疼?
随即醒悟过来,哦,对了,创作时间太长,正常人的手腕肯定受不了。
他赶紧用毛巾捂住手腕,“啊,还真有点酸疼。”
姜丽丽将印章擦干净,满眼疑惑地看着他,仿佛在说,只是画了一个下午的画,不至于手疼吧?
你还连续打过一天的架呢,也没见你哪儿不舒服。
陈凡收到她的眼神,又眨了眨眼,随即眼珠微转,用目光瞟向正小心翼翼将字画装进画筒的那些富豪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