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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替太子补缺?

庞衡须发皆白,拄杖而行,目光却锐利不减:“太子殿下竟唤老夫为‘师’,老夫倒不敢当。”

“若我将来是为君者,您今日就是为师者。”

朱标坦然应对,目光直视。

庞衡凝视他片刻,忽然一笑:“你是想试我,还是想收我?”

朱标一拱手:“不敢试,不敢收,只求一问:庞师如何看太子之道?”

庞衡落座,拈起茶盏,道:“太子之道,非止学问,亦非止仁义,而是明权衡、识人心。学得多不如用得巧,用得巧不如断得准。”

“殿下若想做一个以书御人、以德服众的太子,那老夫便劝你早些放弃。”

朱标不动声色,静静听完,才道:“若我偏要做一个让人信服的太子呢?”

庞衡沉吟片刻,忽然一指桌案:“那你得有一样本事——能听下你最不愿听的声音。”

“若连你不喜欢的人,你也能纳其言、用其才、制其功,那你才是个有气度的储君。”

朱标微微一笑:“我请庞师来,正是为此。”

庞衡冷笑:“你不怕我嘴硬,日后常揭你短?”

“我怕我身边都是嘴软的人。”

庞衡一怔,复又大笑:“好,好,好个朱标,不枉老夫走这一遭。”

入夜,朱瀚得信,庞衡已正式进观讲堂,不入太学,而列为“独讲”。

他只轻轻地合上书卷,对石安子道:“三月之初,庞衡入堂;到六月,恐怕满京文士都要向东宫折腰了。”

石安子低声:“那太子殿下,日后会不会走得太快?”

朱瀚斜睨他一眼:“树再快,也得根扎得深。根不稳,不管往哪走,都是倒的。”

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京城灯火万点。

“我已护他至此,接下来,便得他自己走出那一步。”

“下一步……便是让皇兄,真正放心。”

“不是我放心,是朱元璋放心。”

三日之后,东宫忽然传出一道敕命:朱标自请巡学,遍访京畿各书院,四月初起程,计划七日返宫。

这一道敕命不经朱瀚手笔,却传至王府。

朱瀚默然良久,轻声道:“他,终于开始走出东宫的门了。”

石安子迟疑道:“王爷可要随行?”

朱瀚摇头:“这一步,不该我走。我只需站在他背后,等他走回来。”

“若他走丢了呢?”

朱瀚淡淡一笑:“那就我亲自去,把他找回来。”

四月初二,京畿西郊,清晨微霭未散。

一队从东宫而来的骑队已行至阳和书院门前。

朱标一身青袍素服,腰束玉带,身后随从不多,唯梁温与几名内官。

他缓步而行,神色温润,面带谦和,不似一国太子,倒像初入讲堂的清秀书生。

书院诸生已早候于门前,见太子降临,无不肃然起敬。

书院山长是位年逾花甲的老儒,名为俞广言,素以刚直著称。

东宫使者三日前来通报时,他虽应下接驾,却未设宴、未布喜,反只命院中师生照常读书。

朱标踏入讲堂,俞山长起身一礼。

朱标回礼,亦不多言,只温声道:“学生朱标,今日来听一课,望俞师勿因我在场而更课。”

俞广言目光如刀,盯了他片刻,忽朗声大笑:“东宫学子若皆如殿下这般,老夫死也瞑目。”

他拂袖而坐:“那便请太子殿下听听,今日讲的,正是《左传·僖公》‘春王正月,晋侯伐我’。”

讲堂中鸦雀无声。

一炷香时间转瞬即逝,朱标凝神听讲,眉头微蹙,对晋侯伐虢而不先言礼深有感触。

俞广言忽然停讲,抬眼看向朱标:“殿下以为,何为‘君子之道’?”

朱标起身,拱手答道:“君子之道,在于敬德修身,尊礼守义。然于乱世,或有所不得,则应权变以济道,不失其本,不乱其终。”

俞广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复问:“若君主以‘不得已’之名,行非礼之实,当如何?”

朱标沉吟片刻,坦然答道:“当谏之;谏而不纳,当退之;退而仍为之,当书之,以戒后人。”

俞广言眼神锐利,忽而大笑三声,起身道:“殿下可敢留于书案,与我共论‘天子失道,当否之法’?”

朱标微笑:“敢。”

两人相对而坐,辩论自午后直至酉时。

梁温立于堂外,手中书册翻得皱起,却无一人出声。

入夜,朱标手执笔墨,于学舍留下一段札记,赠与书院生徒:

“君子非畏强权,乃畏不知义也。若不识义,即强大亦无用;若识义,即卑弱亦可尊。愿诸位共勉。”

翌日一早,东宫车驾离开阳和书院,学生数百人自发相送,直至山门外,长跪不起。

朱标回首望去,双目熠然:“他们信我了。”

梁温轻声道:“东宫之名,从今往后,不止于宫中。”

朱标却道:“他们信我的言,但还不知我的行。下一站,要让他们知我不只会说。”

四月初四,东行至双桥镇外百草塾。

此塾虽不为名学,却以实学教人——不讲空理、不背八股,只讲如何种田、记账、制秤、量地。

朱标甫一踏入,便被三名学子簇拥着拦住,拦路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衣衫整洁,神色坚毅。

“殿下此来,是讲仁义,还是讲活法?”

朱标一怔,拱手答道:“皆讲。”

“那请殿下入田试耕,入灶试火,若不能识米分两,便莫来此讲仁义。”

随行内官顿时色变:“大胆!你敢如此对太子?”

那少年不惧:“若连我都不敢直言,怎配讲‘实学’二字?”

朱标轻轻抬手,止住内官:“此言有理。”

他脱去外袍,卷袖入田,至灶间熬浆、量米、磅盐、配药,一一不拒。

傍晚时,朱标坐在土台之上,汗水濡湿衣襟,衣摆沾泥,但面带笑意。

那少年终于俯身行礼:“我等,愿听太子讲一课。”

朱标道:“你叫何名?”

“赵良田,双桥镇人。”

“赵良田,”朱标顿了顿,“你我之后再见,我会记得你今日一言。”

夜半,朱瀚得报,朱标入田、灶间之事已传至京中茶馆,坊间皆道“太子能屈能伸,不耻下问”。

朱瀚闻之,轻哼一声:“不过是临场应变,不算什么。”

石安子却低声道:“王爷,不是每个临场应变的人,都敢让衣服沾泥的。”

朱瀚沉默一会,忽然起身。

“备一份礼,送去双桥赵家,别惊动太子,只说‘东安伯赠’。”

“东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