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芙晔再次转头看向百花仙君道:“父君请手下留情。一切只怪晔儿没有及时和自己的前生沟通导致她心生郁结才会暴走,与子谦大人毫无关系。”
百花仙君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而是定定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淡然道:“身体无恙?”
芙晔从缘情上仙的怀中挣脱开来站好,摇了摇头,虚弱地答非所问:“三千年了。女儿以为父君会厌到极致,终身不肯相见。却没想到此次倒是父君亲自来帮晔儿渡过难关。”
她知道,母上大人的仙逝,是她和父君之间产生鸿沟的最终原因。
她感到悲伤,可父君却是实实在在的痛苦。
她对不起母上大人,也对不起父君。所以对于父君对自己的疏离,她虽然沮丧但也是非常理解的。
百花仙君心中一痛,随后又淡漠道:“就算厌到极致,也改变不了你为我所出的事实。”
“是吗?晔儿多谢父君宽容。”芙晔勉强笑了笑,苦涩道,“一切都是女儿的错,父君厌恶也是应当。只是,女儿的错却不应该由别人来分享罪责,父君如果有怨冲着女儿来就好。”
她看了看仍然匍匐在地的子谦,继续自责道:“子谦和缨颜仙使也好,清儿和殿下也罢,他们不应该成为代替女儿承受怒火的理由。他们愿意在这凡世陪着女儿逗留,女儿从心底感激不尽,还请父君也多加明察。”
百花仙君依然不置评价,只是看着她平静道:“你在指责本君?”
“不。女儿怎么可能职责父君?”芙晔苦笑着摇头道,“只是女儿还会在凡世逗留些时日,还需要他们的尽心帮助。如果他们日日心中带着惧意过活,女儿不知未来的日子还会不会坦然面对。要是父君对女儿尚存一丝怜惜,就请成全女儿的这一点小小的恳求吧!”
百花仙君:“……”
他淡淡地看了芙晔一会儿,从她眼中看出了一贯悲天悯人的淡淡忧伤,而此次的忧伤之中又带了不曾拥有的倔强。
他明白,如果自己不答应,她还会想办法阻止的。
终于,他手上一动让摄灵棘从手上消失,神色莫辨地轻斥道:“还是那般同情心泛滥!”
芙晔也不反驳,只是微微笑道:“多谢父君成全!”
对于谁怨谁的问题,他们非常默契地不再提起。
而子谦也终于感受到了投注到自己身上的那股威压骤然消散,几乎喜极而泣道:“小仙多谢仙君宽宥!多谢大小姐恩典!”
百花仙君冷声道:“下次再这么顾前不顾后的,谁来求情也没用!起身滚到一边儿去!”
子谦恭声拜道:“小仙遵命!多谢仙君!”
他感恩地起身。
许是受惊太过,站起来时身体一软差点稳不住,还好怀楚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他感激地看了怀楚一眼,然后朝后边退去。
芙晔又道:“那么,还请父君同样饶过缨颜仙使吧。”
公孙毓雅或许不清楚缨颜上次的错手会让他得到怎样的后果,可芙晔却是大概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