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冥大人”
所有人,不论是谁,都在这一刻,全部出现短暂的失神。
失神之后,是无数的惊诧和不可思议,他们觉得是自己幻听了,觉得是首将在和他们开玩笑。
“首将,幽一,是让你失望了吗?”幽一自责,双手紧紧握着,握的生疼。
“首将,幽二,绝不会离开,终生将追随与您……”幽二心中大吼,无论如何,他将永远跟随。
“你放弃了是我看错你了吗?”桥婉低头喃喃,信任仍在,但却多出了错愕,多出了忧愁。苏宸再一次做出让她出乎意料的举措,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解苏宸。
“师……傅……”阎行平静的双眼中,泛起无数波澜。
苏宸冷眼扫过在场众人,怒声道:
“价值意义毫无意义”
“你们可说的真好啊,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样厚颜无耻的想法,你们可真是我幽冥军的败类啊”
“你们可知,这两年来被凉州百姓敬仰的是幽冥军。”
“你们可知,这两年来被羌族之兵敬畏的是幽冥军。”
“你们可知,这两年来被整个幽谷所期盼,被视为救世主的是幽冥军。”
“如今,幽冥谷的生死存亡,就尽在我等手中,可是,你们却是畏惧了,想要逃命了”
“你们这群享受幽冥军的荣耀,却做出令幽冥军蒙羞的鼠辈们”
“我噬冥引以为耻,幽冥军从现在起,将不需要你们这群废物。”
“中平一年,2月8日,幽一至幽百,被幽冥军首将,噬冥,以无能之罪,以怯战之罪,以欺诈之罪,剔除幽冥军”
“滚吧,都滚吧”
“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无关系”
一连串的嘲讽之言,响彻在整片山林之中,字字振聋发聩,字字直击内心,苏宸所说的话在脑海里不住的回响,不住的羞辱着他们。
先前所有言及,后撤,所有心生畏惧之人,尽都羞愧的低下头。
“此战,我一人足已不论前方有何险阻,为了幽冥谷,为了那些无辜百姓,亦为了幽冥军之名……”
一骑渐行,带着孤傲与义无反顾,直至身影彻底没入黑暗之中。
幽冥军集体沉默,他们哑口无言,被训的似个鹌鹑一样,低垂着脑袋,一点幽冥军的样子都无。
幽一率先出列,冷眼扫过在场众人,他带着回忆,缓缓开口:
“两年前,幽一初入三阶,在陇西边域被羌族金部追杀,在生死之际,是首将大人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大人用两年的时间,教会了我如何生存,教会了我如何变强。
“幽一,本一无所有,现在的一切都是首将赠予,幽一无以为报,此行,幽一愿往
“无论,前方有何险阻,不论那路是否有去无回……”
幽一话语勾起了所有人的回忆,使得他们陷入深思。
“哈哈,幽一啊幽一,按照老子的话来说,这群人就是表面兄弟,就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不仅仅枉费首将大人的栽培,更是将做人之本通通忘掉。
首将大人本可以严令,幽冥军共赴战场,如今却是临战解散幽冥军,这意味着他不想让我们送死,这样的情义……呵呵……”
“生死不过一瞬,能够追随首将,即便共赴黄泉,即便上刀山下火海,老子都愿意。”
“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老子问心无愧。”
“哈哈哈”
幽二的粗声粗气,尽显爽朗与豪迈,他冲出阵列,转首鄙视朝着百骑比了个中指手势,兴奋的嚎叫着,追逐着首将的步伐而去。
“告辞,诸位”幽一郑重抱拳,朝着陷入迷惘的众甲士,再度一眼:“有缘再见”
“驾”
“驾”
现在场之人,神情各异,他们至此都未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发生到这个地步。
自己突然被幽冥军给开除了,自己被标记为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人,自己成为了幽冥军的耻辱。
“老子幽三,怎么可能离开幽冥军,首将大人误会我了,幽一,幽二也是误会我了。
我却是怕死,但是只有大人有令,我必然会执行,这是身为幽冥军的职责”
列队再出一人,幽三言罢快速离开。
“我幽四,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乃是幽冥军所赐,不能忘记,不能改掉……”
幽四出列,追寻幽三的身影。
“幽五,有愧,即便无有希望,也不该……”
“幽六,该死……”
“幽七,来也……”
“幽八,在此……”
“幽九……”
百名幽冥军通红的双目透过铁面,他们渐生一股看透生死,无惧任何艰险的气势。
…………
初阳微升,黑暗被渐渐驱除,白色的光芒率先照射在一支羌族军队的旗帜之上。
随着光芒越盛,一支数万羌族部队也随之出现。
数万名羌人,脸上的五指彩纹被阳光照射的金光粼粼,极为神异。
“报”
这时,一声急促高昂的呼喊,一名羌族前哨兵,惊慌失措的跑向行军队伍中,一辆挂着巨型羊角的主帅马车。
“何事”马车旁一位六阶高手,立刻上前询问。
“回,回,回禀,回禀,眸浑大人”
前哨兵跪伏在地,结结巴巴的说道:
“一万,一万,一万前哨军,陨落,六,六,六千有余,残存四,四,四千前哨军,气,气海,尽碎。”
“领军,墨,墨,墨殇长老,重伤昏迷,九,九部贵族大人,尽都被,被斩”
“此话当真”眸浑面目狰狞,单手掐着前哨兵的脖子,大声质问:“快说”
“呃呃”前哨兵被掐的两眼翻白,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眸浑”
马车内传出一道浑厚无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