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即将穿越塔隆革命军老巢的外围警戒线时,杜蔚国沉声道:
“艾莉,老霍,你们不用再跟着我了,营地马上就要乱起来了,你们找个地方点名去吧。”
“营房里但凡管事的,哪怕连排长,也一律不留。”他的语气凛冽如刀。
这个劳什子塔隆革命军,总数足有15万,比杜莫军团的规模还要大的多。
就算收编,也必须把头头脑脑全都干掉,然后再裁撤精简才行,否则就会尾大不掉。
“收到,boss,这种活我最擅长了,保证完成任务。”艾莉语气轻快的应道。
“明白。”霍卫人狠话不多,扛枪就走。
他们都是最顶尖的神枪手,同时还是视力特长者,配合特制的狙击步枪,可以实现超远程击杀。
混乱的状况下,无异于两尊死神。
艾莉他们的动作相当迅捷且老练,显然已经完全适应了雨林作战,眨眼间就彻底消失在丛林之中。
此时,杜蔚国又扭头问道:“翔太,聚了多少兵了?”
“2万左右。”
翔太一直影子般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如果不说话,几乎都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不过,在他身后几百米开外的丛林里,无数乌鸦正在枝杈间敏捷的低飞,纵跃,全程一声都不响,沉默的极其渗人。
如果从天空中俯瞰就更惊悚了,就像一片巨大无比的黑色阴影,覆盖了整片丛林,正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们快速移动。
杜蔚国略微盘算了一下:“嗯,应该也差不多了。”
“翔太,等下营地乱起来了以后,你负责指挥乌鸦搞定炮兵营地,还有直升机编队。”
“我的要求是,不要让任何一发炮弹离开炮膛,也不能让任何一架直升机升空。”
“明白,先生,我必定完成任务!”
翔太的表情郑重,语气严肃,杜蔚国发出的每道命令,他都当成圣旨一样遵从,每次都有准备玉碎的觉悟。
杜蔚国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轻松点,翔太,这次的敌人很菜的。”
“而且,这很有可能是我们近期最后一次大规模作战了,之后,就是漫长又惬意的假期了。”
“好的,先生。”翔太依旧是一板一眼的回道。
这家伙虽然进步神速,也见惯了场面,不过每逢大战,仍旧难免紧张。
“丫的,你这家伙,还真的难搞。”杜蔚国有些抓马的挠了挠头。
他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索性不再理他,而是蜷起两根手指放进嘴里。
“咻!”他用力的鼓动两腮,吹出一声响亮至极的口哨,震动了整片丛林。
与此同时,已经突破到营地边缘的夜魇,听见这嘹亮的口哨声,猛的停住了身形。
它的另外两只狗眼骤然张开,四只狗眼同时变的猩红如血,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塔塔塔,突突突,啪啪啪~”
大概几秒钟之后,整片军营忽然变得沸反盈天,各种各样的枪声掺杂着哀嚎,惨叫,响彻云霄。
这就是夜魇的招牌绝活,大范围幻觉操控。
此时此刻,这些塔隆革命军大头兵的眼里,昔日同生共死的袍泽,全都变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以前,夜魇的能力相对有限,极限发挥也只能影响几千人,不过现在它进化了,几乎可以覆盖整座军营,同时催眠所有人。
当然,这种大范围催眠,烈度肯定不高。
少数天赋异禀,意志坚定的人,肯定可以摆脱幻觉,其中就包括塔隆革命军的首领雷普尼尔。
事发时,他正在办公室研究加里曼丹岛地图,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仿佛挨了记重锤,脑瓜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等他好不容易才恢复清醒,外面整个营区已然是枪声大作,哀嚎声四起。
他急忙强撑着身体跑到窗边去查看,结果差点被一颗迎面射来的流弹掀开了天灵盖。
幸好他躲的还算及时,只是头皮被擦了道血槽,躲开了被当场被爆头的厄运。
“呼~呼~”
鲜血瞬间就染红了雷普尼尔的整张脸,他捂着伤口惊魂未定的蹲坐在窗下大口喘息着,眼神里满是绝望。
“煞神!”
半晌后,他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刚才,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他就知道塔隆革命军完蛋了,起码他经营许久,自以为固若金汤的老巢肯定毁了,谁都无力回天。
能在完全不露面的情况下就做到如此地步的,当世有且只有一个组织,煞神众,而且大概率还是煞神本人亲自率领的煞神众。
“砰!砰!”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外也响起刺耳的枪声,很显然,就连他的贴身警卫们也开始内讧了。
“唉~”雷普尼尔忽然悠长的叹息一声,苦笑自语道:
“果然是降维打击啊,看这架势,人家根本就没有招降的打算,也压根没想过给我留条活路。”
“早知如此,我就该先下手为强的,还有阿迪尔那个憨货,我应该拦住他,不让他白白送死。”
雷普尼尔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明白人,清楚煞神众不是他能力敌的对手。
连花旗,毛熊,英吉利,天竺,波斯这些大国都得退避三舍的庞然大物,他一个区区军阀头子,凭什么对敌?
自从发觉煞神众也意图染指加里曼丹岛,他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避退。
就算偶尔不可避免的发生冲突,他也会指挥手下尽可能的控制冲突规模,而且每每都是率先撤离。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能和煞神众结下一份善缘,也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然后,他释放的善意并没有得到回报,杜蔚国这孙子压根不讲武德,上来就直接开大。
说到底,这就是一场误会。
霍卫跟艾莉并没有意识到雷普尼尔在故意放水,在他们看来,一触即溃就是这些印泥军阀应有的水平。
其实就算知道了真相,杜蔚国也不会改变决定。
雷普尼尔这家伙太聪明了,而且他在塔隆革命军的威望太高了,一句话,他必须死。
“嘎!嘎!”鸦群的厉啸声,打断了雷普尼尔的思绪。
此时此刻,无穷无尽的乌鸦从密林中腾起,如乌云般遮蔽了整片天空,随即一分而二,向着炮兵团和直升机编队猛扑而去。
“噗~噗~”
与此同时,营地中的军官,正在被挨个被点名爆头,每秒都会倒下好几个,跟割麦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