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她对于萧烈敢于下手的那股子狠劲倒是特别欣赏,离奴伴他身边多年,也是耳鬓厮磨,然一旦犯忌,他马上亲手除掉她,毫不手软!
在这件事,她甚至怀疑过萧烈,他是否怕她真的把离奴带回长安,交给朝廷处置,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但离奴已死,死无对证,便一切成谜。她便有再多的猜疑也只能随着离奴的死而悄然埋藏。
而李临淮,面对一个白影,既下不了狠心亲手除掉她,又不愿把她交给官方处置,在等什么,在等她贻祸于他,置他于死地。
男人不是不可以儿女情长。只是不该在杀伐决断之际儿女情长。
李临淮若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还想着跟常久天长地久,无异于痴人说梦。常久根本不会看得上他。
常久思虑再三,决定还是去阵前走一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她并不打算去李临淮的阵前,她决定去的是白孝德哪里。
第二日清晨起来,她收拾一番,找了一身合体的男装穿上,便叫无名和阙律啜备了许多美酒干肉,要去往狭谷处的阵前犒劳。
苏子翰见她又要出去,便笑说道,“常副使,册封大典虽然完了,还有不少答谢往还的事,你不在,我一个人根本应酬不过来。还有,你刚刚在外边颠簸好几日回来,总该歇息两天的吧?前日三国受封王遗官过来说是要上谢恩表疏,要我们审阅一下,常副使您也知道,我不太擅长做这种事,还得劳你大驾,我因昨日要出去犒劳,与他们约定今日送来的,你今天是不是就不要出去了?”
“苏主使,你昨日不是还说我该去阵前看看么,我这正是要去呢。您是主使,答谢往还的事有您在,一切都没问题,我相信您可应付裕如,至于谢恩表疏,也理应是您先过目,我走一下过场就好了。我后半晌应该就回来了,回来再看,不会误事儿的。”
“哎,总也劝不住你,那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下个人安危。”
“没事。我命大。”常久格格笑着,又是当先一马飞出,无名与阙律啜紧跟在后。
无名与阙律啜在当地雇了驼马队,驼了美酒,跟了常久,走了大半天,近正午时,才赶到狭谷这边的阵地前,交战进行的正激烈,气氛有些紧张,常久来到将军大帐外,问帐外值守的士卒,“白将军在帐中么?”
士卒挺了一下腰身,干脆利落地答“在!”
常久听说白孝德在,现在是交战的紧要关头,怕人家在帐内议什么机密,也不劳烦士卒进去通报,自己在帐外扬声说道,“白将军,您连日指挥交战,辛苦了,常某特携美酒若干前来慰劳,不知可方便进帐?”
正忙得热火朝天的白孝德,突然听闻常久在帐外说话,忙哈哈大笑着迎了出来,“哎呀,常副使,您这可是让白某受宠若惊了,您看这阵前这又乱又危险,怎么敢劳您大驾前来慰劳呢?快请进,快快请进。”
白孝德满面笑容地说着,亲掀帐帘,把常久迎进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