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在白虎堂,那空旷阴冷的大殿里。
李坚始终不能很好的控制寒冷带来的身体上不可抑制的颤抖。
越来越冷。
但体感的寒冷,却远不及他心中的那种彻骨的寒意。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今夜来到白虎堂。
但除却这里,他却好似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他是帝国的罪人么?!
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他伸手在桌案的抽屉里摸索着。
一个小巧精致的十支装烟盒里,还有一支烟。
他凑到油灯近前,点燃了香烟。
一丝温吞吞却有些辛辣的烟气,混杂着室内的寒意充斥在他的肺里。
他却觉得好像这刺激让他觉得好受了些。
他是帝国的罪人么?
依旧是这个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问题。
无声的吸着烟。
他似乎意识到父亲的白虎堂里压根就不会有烟缸这样的东西
索性,他就将烟灰直接弹到地上。
他是帝国的罪人么?
他终于再也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这个,他不得不问自己的问题。
李坚,深深的吸着烟。
他那原本白皙俊朗的面庞上,此时不知道是因为这严酷的寒冷还是因为他内心的焦灼,渐渐的浮上了一层铁青之色。
他所谋划的一切,目标明确,帝位。
在所有这些皇储之中,他,应该是,也必须是最有希望登上帝位的。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毁掉帝国,当然,即便是用尽了父亲李靖亲王麾下所有隐藏的势力,他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但此时的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帝国这座大厦正在逐渐的崩裂倒塌。
这是否就是蝴蝶效应?
他无从分析。
李坚确有一颗报国之心。
但他对恢复帝制颇有微词。
他很早以前,就对帝国以公民为主体的构架持怀疑态度。
尤其是近两个世纪,公民队伍本身的良莠不齐,更使他无比的坚定帝国应该是平民的帝国。
他所争取的,想要争取的,是占帝国人口比例绝大多数的平民的支持。
这一次,借助帝国动荡之际,他力图通过温德与科里昂两大帝国世家的势力,由自由社发起一场旨在唤醒平民意识的运动。
他所做的,他所计划的,是在运动由自由社推向顶峰之际就走向前台,向帝国、向释帝、向皇室彰显他李坚所拥有的力量。
他从来坚信,帝国的变革势必要从根本上入手,平民才是构建帝国真正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