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和谷总是给她一种,明明他的姿态看起来是极其谦卑的,可是态度上却非常傲慢的感觉。
尤其是对着她时,这种态度尤其明显。
“是什么意思呢?”她问。
项和谷顿了顿,不想一直弯着腰去看她,便也盘腿坐在了她对面,两人隔着那个两百多万的包包,还有一棵足以让绝大多数女人都位置疯狂的圣诞树,遥遥相望着。
“我的意思是,恒然很早就注意到你了,并且,在之后的几年里,非常非常认真积极的和我们这些朋友分享了关于你的一切。你可能不知道,在你还每天逛名牌店买包,想着什么时候起床去喝下午茶的时候,纪恒然就已经为了你,拜托我去遥远的大洋彼岸挑选一只你想要的包了。”
项和谷虽然气质冷绝,可是声音却透着些温柔,还真有点反差萌那个意思。
如果他现在不是在说这种挑拨别人家庭的话,恐怕纪然还是对他很有好感的。
可惜的是,他们两个终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说成是两种性格也好,两种阶级也罢,反正项和谷就一个她望尘莫及的人。
当然,以上只是她过去的想法。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会这样想了。
“和谷,我知道,你对我的很多爱好、习惯,甚至是我这个人,都非常非常的不满意。”纪然叹息着,“我之前一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我觉得我们都没有正式见过,都没有怎么聊过天,你怎么就能一厢情愿的认为我就是你所想的那种人,我甚至觉得,你可真是个傲慢无礼的家伙。”
项和谷的眼角一跳。
这反应几不可查,所以纪然并没有发现,她只是兀自说了下去:“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已经能够确定你就是个非常自大、傲慢、目中无人、利己主义的狂人。”
这一番话,把项和谷都说得沉默了。
纪然打开了话匣子,就没准备轻易放过他,索性把自己想说的,一股脑都说出来了:“你和恒然是好朋友,你们两个感情很好,这我很羡慕,很理解。但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对于一个,你信任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他选中的女人,难道不会有原因吗?即便这个原因你还不知道,你还不能理解,也不能全然推翻他的感受吧?他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用三年多时间去泡一个胸大无脑只会花钱的女人的人?”
这番话有理有据,当然驳得项和谷哑口无言。
“你一直在轻视我,项和谷。”纪然看着地上的包,“我这辈子还没经历过什么挫折,也没人给我什么难堪,受过最大的伤是前男友害的,经历过最尴尬的场面是前男友娶了我的二姐。可以说我的过去简直就是个平滑到不能再平滑的无聊,甚至于没人会因为好奇我的人生出钱看完这本。这件事情,只有纪恒然做了。我现在才明白,他对我意味着什么。”
纪然真的是在同项和谷的对话当中,突然明白了,纪恒然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是她生命的唯一观众,没有血缘关系,不受亲情负累,一心一意只想付出自己要付出的,然后偶尔换来一句谢谢你,或者是我爱你。
她终于明白了,纪恒然的心思有多么珍贵。
她想到这里,站起身,从上而下俯视着项和谷,最后说道:“好了,我现在要上楼午睡了,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回去吧,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也可以跟你保证,恒然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往后,如果你还觉得讨厌我,也请你不要再纪恒然面前表现出来,这世界上所有讨厌我的人我都不在乎,可是他真的会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