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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乖乖女发怒

陈默那番犀利无比、将家庭伦理与法律动机紧密捆绑的反击,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彭海本就摇摇欲坠的辩护阵线。

账本“杀手锏”的失效,不仅没能伤到叶晨分毫,反而成了对方反攻的跳板。苏明玉和苏明哲在叶晨的“亲情控诉”下,自身道德立场崩塌,连带削弱了为苏大强辩护的情感基础。

如今,连他试图将庭审拉回“纯技术讨论”的最后努力,也被陈默有理有据地彻底驳斥。

在师兄陈默逻辑严密、步步紧逼的攻势下,彭海可谓是节节败退。他后续的几次质证和辩论,都显得苍白无力,疲于应付。

无论是质疑检方证据的偶然性,还是试图强调苏大强年龄大、反应慢,都被陈默轻松化解,并反过来强化了苏大强行为“反常性”和“可责性”的论述。

彭海坐在辩护席上,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法官看他的眼神中,那份最初对辩方律师的审视,已经渐渐变成了某种了然的平静,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他知道,那不是对他个人能力的遗憾,而是对辩方立场和证据已然无法支撑起有效辩护的遗憾。

没了继续纠缠下去的性质。这是彭海内心最真实的写照。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手里的牌已经打光,而且打出的牌还帮了倒忙。

再纠缠下去,除了让场面更加难看,让委托人的处境更加绝望之外,毫无意义。作为一名有经验的律师,他深知有时“止损”比“强辩”更需要勇气和判断力。

庭审进入最后阶段。控辩双方做完总结陈词后,整个法庭陷入一种凝重的寂静,等待着最后的宣判。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结局似乎已无悬念。

旁听席上,无论是那些心情复杂的老街坊,还是那些兴奋记录、脑中已经开始构思头条标题的记者,抑或是面如死灰的苏明玉、羞愧低头的苏明哲,甚至包括被告席上那个仿佛灵魂已被抽走、只剩下躯壳在等待最终审判的苏大强自己——所有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审判席上的那个老头,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检方指控的“过失致人死亡”,虽然摒弃了更严厉的“故意杀人”指控,但结合苏大强在赵美兰发病后那一系列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明显延误并可能加重病情的冷血操作。

以及叶晨通过陈默成功勾勒出的苏大强长期对妻子可能存在的冷漠、嫌隙乃至潜在利益冲突的家庭背景……

“就算不被判处故意杀人,一个过失致人死亡总是躲不过去的。”这个判断,几乎成了在场所有稍有法律常识或生活阅历的人的共识。

而且,考虑到赵美兰死亡的严重后果,以及苏大强作为配偶所负有的最高程度的救助义务,其过错程度显然不轻。等待他的,绝不会是缓刑或很短的刑期。

“他这辈子剩下的年月,大概要在深牢大狱里度过了。”

这个冷酷的预判,像一片沉重的阴云,笼罩在苏家人的头顶,也萦绕在不少老街坊的心头。

曾经在同德里也算个人物、退休后却折腾出无数风波、最终落得如此下场的苏大强,其人生轨迹令人唏嘘,但其行为后果,在法律的尺度下,又似乎难逃此劫。

法槌尚未落下,但无形的判决仿佛已经降临。苏家这场持续半年、牵扯了无数恩怨情仇的悲剧,似乎即将以苏大强银铛入狱、家庭彻底分崩离析的惨淡方式,画上一个沉重的句号。

而叶晨,这个一度被全家视为“麻烦”和“啃老”对象的二儿子,却在这场风暴中,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完成了对自身的正名,并对这个扭曲的家庭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算。

法庭内的喧嚣与苏家暴露在公众视野下的疮痍,随着审判长的法槌敲响,暂时告一段落。

休庭期间,笃定苏大强必会银铛入狱的议论,在旁听席与记者间不胫而走。他们依照朴素的情感与片段化的信息,勾勒出一个似乎板上钉钉的结局。

然而,原告席上的陈默律师,远没有他庭审辩论时表现出的那般锋芒毕露、胜券在握。

只有他和他的当事人叶晨,以及经验老到的法官与彭海,才真正清楚这潭水的深浅——胜利的天平看似倾斜,但支撑它的法律支点,远不如围观者想象的那般坚实。

陈默的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卷宗封面,那正是他内心的写照:审慎的犹疑。他比任何人都更早地看到了案件的“阿喀琉斯之踵”。

早在叶晨聘请他时,陈默就曾在其书房,对着摊开的证据材料冷静剖析:

“苏明成先生,我们必须正视现实。检方目前的证据链,几乎完全建立在间接证据和一系列高度反常的行为逻辑之上。

我们可以将这些行为串成一个可怕的‘故事’,但彭海律师也完全有能力,将它们拆解成一个个孤立、愚蠢但可能‘无罪’的错误。”

他当时重点指出了两个致命的短板:

1.动机与故意难以坐实:“苏大强与赵美兰的矛盾,是长期的家庭琐事与可能的财产心结,这能构成‘动机’,但距离刑法上证明‘杀人故意’还相差甚远。

我们没有他任何事前预谋的证据,比如讨论如何处理后事的录音、异常的保险购买记录,或者能证明他明知赵美兰病发危重却故意拖延的直接证人。”

2.因果关系的或然性:“最关键的医学鉴定只能证明,延误救治是重要的致死因素,但法医无法在法庭上百分之百地断言:‘如果当时立刻拨打120,赵美兰女士就一定能存活。

’彭海一定会抓住这一点,强调死亡的‘或然性’,为苏大强‘意外事件’的辩护撕开裂口。”

他当时甚至列出了三种可能的走向,并直言不讳地告诉叶晨,最有可能的结局,并非大快人心的重判,而是在“过失致人死亡”的边缘反复拉锯,甚至存在因“证据不足、疑罪从无”而无法定罪的风险。

然而,叶晨的反应出乎陈默的预料。这位年轻的当事人听完他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分析,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或沮丧,反而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平静。

“陈律师,我明白。”

叶晨的语气很淡,目光却深不见底:

“我需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百分之百确定的刑期。我要的,是把所有这些事——他对我母亲做过的事,他对这个家做过的事——全都放在阳光下,放在法庭上,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至于他最后是进去,还是侥幸出来,那是法律的事。但经过了这一切,他在所有人眼里,已经是个什么东西,这才是我的事。”

陈默当时微微一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位当事人所追求的,远非一纸判决那么简单。

他是在进行一场公开的“社会性处刑”,法律的审判只是其中最庄重、最无可辩驳的一环,但并非唯一目的。

他要的是彻底粉碎苏大强作为一个“父亲”、“丈夫”的社会外壳,将内里的不堪暴露无遗。

正因如此,叶晨才会在法庭上抛开学理争论,转而进行那番动情的“亲情控诉”。

那不仅是辩论技巧,更是他整个战略的核心——当法律的天平可能摇摆时,他要用道德与人伦的砝码,将苏大强彻底压垮在舆论的深渊里。

想通了这一点,陈默心中对叶晨的那份“看不懂”便化作了更深的审慎。他不再纠结于“必胜”,而是专注于扮演好自己“专业利刃”的角色。

在法庭上,他强势、犀利,将每一个间接证据都打磨得锋利无比,构建起严密的行为逻辑链,迫使彭海和法官不得不正视苏大强行为中那令人发指的“反常性”。

他正在将法律天平上那一点点可能的“倾斜”,通过极致的专业表现,尽可能地放大。

此刻休庭,陈默看了一眼旁听席上那些义愤填膺、仿佛已看到苏大强末日的人们,又看了一眼被告席上那个面如死灰、精气神已彻底垮掉的老头。

他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说,叶晨的目的,在银行证据出现、在亲情控诉完成的那一刻,就已经达成了。

无论最终的判决书上写下的是什么罪名、多长刑期,苏大强都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而陈默要做的,就是穷尽一切法律技艺,将这份“社会性死亡”的判决,尽可能地刻进具有强制力的法律文书之中。

他合上卷宗,等待着下一次开庭。法庭内的空气依旧凝重,但陈默知道,真正的胜负,已在另一个层面悄然落定。

而法律层面的最终较量,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过是给这场早已分出高下的战争,盖上一个或深或浅的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