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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作死

孙兰花彻底慌了手脚,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只是想赶走那个外露女人,从来也没想过把自家男人也送进去,几年前,王满银劳改的经历让她至今还后怕。

“我这就回家,我不告了!”孙兰花一边说着一边慌,不择路的就要往门外跑。

“站住!”

刘根民厉声喝住了她,然后语气严肃的呵斥道:

“现在不是你说了算的时候!这件事既然闹到了公社,就必须按规矩办!你放心,组织上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孙兰花此时哪还听得进去,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只知道拼命摇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最终还是挣脱开跌跌撞撞地朝着罐子村的方向跑去。

刘根民看着孙兰花仓惶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心里清楚,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孙兰花想不想告的问题了,既然已经被捅到了公社,就必须有个明确的结果。

若是徐治功还在任,或许会嫌这种家长里短的破事麻烦,敷衍了事。但他刘根民新官上任,正需要烧几把火来树立威信,展示自己雷厉风行、秉公办事的作风。

更何况,孙兰花是自己老同学孙少安的大姐。孙少安,如今伤残在身,家里一团乱麻,恐怕无暇顾及这个糊涂的姐姐。于公于私,他刘根民都必须站出来,狠狠整治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既是整顿风气,也是拉这个深陷泥潭的可怜女人一把。

刘根民这边才刚把民兵派出去,罐子村那边却已经是风云突变。

孙兰花失魂落魄地跑回家,一推门,就看见王满银和那个“南洋女人”竟还搂在一个被窝里,睡得正香。

这副不背着人的旁若无人的景象,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彻底扎进了孙兰花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他最后一点犹豫和期盼,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她没有哭闹,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默默地退了出来。孙兰花先是将懵懂的猫蛋和狗蛋打发去了外婆家,然后像个游魂似的,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在壁橱的角落里,翻出了王满银早年卖剩下的几包耗子药。

孙兰花看也没看,随手抓了两包揣进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再也算不上家的地方。院子里,几只麻雀在啄食昨晚洒落的瓜子壳,对即将发生的悲剧一无所知。

当刘根民带着民兵匆匆赶到时,王满银和那个女人正坐在灶台旁,旁若无人地吃着早饭。灶膛的火苗跳跃着,映着两张心安理得的脸。

刘根民被气的脸色铁青,一声令下,几个民兵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不由分说地将这对狗男女反拧胳膊,用麻绳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王满银被吓得面如土色,连声求饶;那个“南洋女人”更是尖声挣扎,嘴里叽里呱啦的喊着谁也听不懂的粤语。

那时节城里有个风头正劲的男演员,演的电影刚得了文化部优秀青年创作奖,要知道,这奖自打新中国成立统共才颁发过两回,足可见其含金量。

那后生长的剑眉星目,本是前途似锦的人物。偏生某个深夜,他与几个朋友在家中拉着窗帘跳贴面舞,被邻居隔着窗缝瞧见了。

如今,王满银这般作为,简直是将众人的脸面踩在地上碾。莫说孙兰花这般苦主,亲自告到公社,便是罐子村,便是哪个老汉看不顺眼,往公社递张状纸也够他喝一壶的。

这个二流子倒好,非但不藏着掖着,反倒像得了状元游街似的,恨不得敲锣打鼓,让全村人都来瞧他的“南洋女人”。

刘根民带着民兵闯进院门时,王满银正端着碗糊糊粥给那女人喂饭,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容。在瞧见民兵手里的麻绳,他手里的粗瓷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黄澄澄的糊糊粥溅了那女人一裤脚。

“捆上!”

刘根民一声令下,几个壮士后生如狼似虎地扑上来。“那南洋女人”尖叫着往外冲,毕竟这些年投机倒把都有经验了,结果却被一个民兵一把扯住烫卷的头发,疼得她叽里咕噜的乱骂。

有个后生嫌他吵闹,顺手抓了块抹布塞进她嘴里,那抹布上还沾着昨天宰鸡时留下的血沫子。

王满银被反剪双手捆成了个粽子,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兰花呢?兰花,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呀,你男人要被抓走了!”

王满银这时候倒想起他的憨婆娘了,可惜他的那个憨婆娘此刻正揣着耗子药,在结冰的东拉河畔徘徊,河面的冰裂开细纹,像极了她当年嫁过来时,王满银给她扯了那块红盖头。

村里人挤在院墙外看热闹,有个婆姨突然啐了一口,大声道:

“该,让他不要脸的瞎得瑟!”

这句话像是颗火星子,瞬间点燃了众人的唾沫星子。唯有老支书蹲在磨盘上闷头抽烟,烟雾缭绕中想起王满银他爹临终前的托付,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孙少平拎着扁担冲进王满银家那孔破窑洞时,只看见一片狼藉。炕上的被褥凌乱地堆着,地上还散落着几颗未拆的奶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刺鼻的香水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令人作呕。

“姐!姐!”少平的声音在空荡的窑洞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正心急如焚,隔壁的张老汉闻声探进头来,见状叹了口气:“是少平啊…别找了,你姐夫和那女人,一早让公社的民兵捆走了!”

可孙少平这时候哪还顾得上理会这些。他的目光扫过炕头那个空了一半的壁橱,心里咯噔一下——那是大姐常放重要物什的地方。“张伯,可见着我大姐了?”

村里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有人说看见兰花往东头去了,有人说像是往西边走了。正当少平急得要发疯时,一个在河边洗衣服回来的妇人突然想起什么,拍着大腿说:“我瞧见兰花往河湾那边去了!一个人,低着头,走得可慢...”

“什么时候的事?”少平一把抓住妇人的胳膊。

“得有个把时辰了...”

孙少平心里一惊,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他想起大姐平日里温柔却倔强的性子,想起她这些年在王满银身上受的委屈,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缠绕上心头。

“坏了!”他扔下扁担,像头发疯的豹子般冲出窑洞,跌跌撞撞地朝着河湾方向跑去。

村里的乡亲们见状,也都慌了神。孙兰花平日里待人厚道,谁家有个难处她都愿意搭把手。如今见她遭此大难,众人哪能坐视不管?

“快!都去找找!”张老汉一跺脚,率先跟了上去。

于是,罐子村的男男女女,老的少的,自发地组成了一支搜寻的队伍。人们沿着村道呼喊着:“兰花——”“孙家妹子——”,惊起了河滩上一群觅食的麻雀。

初春的河湾还是一片萧索。解冻不久的东拉河水泛着浑浊的土黄色,冷冷地流淌着。岸边的柳树刚刚抽出嫩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孙少平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河滩上奔跑,尖锐的碎石硌得脚生疼,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河面,生怕在那浑浊的流水中看到最不愿看到的景象。

“大姐——!”他的喊声在空旷的河湾里回荡,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