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他恩人的女儿,隐瞒她的地址,是他能为蓉蓉做到他当初认为最大极限的事。可今天?
“先生,你上楼吗?”电梯里的乘客看着皱眉思索的刘彪,催促道。
刘彪迈入了电梯。
温暖喝下了药。
刘彪颤抖着将温暖放回床上,为她整理被角:“有一天,你们胡家的人,就算杀了我,我也罪有应得。”
他走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不起胡宝强,但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若违背誓言,将承受牢狱之灾。即便是死,那也罪有应得。
他看了眼插在电源处的门卡,思索着秦蓉也没有钥匙进门,于是,将门虚掩,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一双眼睛,因他垂头丧气的背影,而对房间里面产生了好奇。此人就是梅姑。
她刚才是从温暖家楼下,打车跟来的。明明温暖家的窗台没有光线,可这男人依旧在楼下的车里,呆了很久。
她见过这个男人好几次,也知道,他关注的人是温暖。她对他,产生了好奇,甚至以为他是保护温暖的人,誓要将这人的底细查个水落石出。
她垫着脚尖,小心推开门,溜进了酒店的房间。看着床上迷糊的温暖,十分不解,就听温暖含糊道:“热!好热!”
梅姑眼皮直跳,她见过太多女人有这样的时候,毕竟她在泰国生活过多年。
梅姑转身而去。她不清楚温暖是怎样得罪那个男人的,刚走到门边,便听见有女人的说话声,急忙躲进了衣橱里。
秦蓉推开房门,对着电话道:“你到底来不来啊?我帮你叫了小姐。别辜负我的好心哦?”
她无法看见说话的秦蓉长得何许模样,但她肯定这女人很讨厌,因为她处处的话语间,皆是不可一世的味道。
秦蓉走到床边,用手捏着温暖的下颚,迫使她的脸朝向自己:“哼!看你神气!过不了多久,你就是破鞋一个!”
温暖在睡梦中,她听不到秦蓉的话语。
而躲在衣橱里的梅姑,却因“破鞋”两个字,捏紧了拳头,因为她曾经被骂过这样的狠话。
秦蓉手中的电话“铃”地忽然响起,她见来电的人是胡宝强,忙走出了房间,希望呼吸走道上的新鲜空气,使她说话的声音变回女儿家的娇涩。
梅姑从衣柜里走了出来,她垫着脚尖,走到门边,张望走廊两边,确定没有人后,折回床边,对温暖道:“第一次我害了你。这次还你吧。”
温暖被梅姑架走了。
梅姑为了躲避旁人异样的眼光,使出全力,将她从楼梯上背了下去。梅姑不由暗暗庆幸,她曾在这家酒店做过清洁妇,才知道这僻静的员工通道。
秦蓉终于找了个瘪三,让他免费地吃掉温暖这顿美女餐。她长舒口气,冷笑着拨打关风泽。
关风泽努力赶工,为了一会与温暖上山顶看夜景。接听秦蓉电话,显得由衷的不耐烦:“我很忙,有话快说。”
“嗯,我在酒店,订了你喜欢的血燕羹。过来尝尝吧。”秦蓉娇滴滴地邀请,期盼着关风泽吃完血燕羹后,“欣赏”由自己精心安排的温暖出轨表演。可怎样将关风泽带上楼,偶遇这个场面,她还得费神思量。
“我最近不吃血燕。要吃,我会自己叫。还有,以后不要打这种无聊的电话来,我很忙。”关风泽说完,直接收线。
秦蓉愤恨地将电话,摔到了地上,电板与机身“咔”地分离。
秦蓉还有更生气的时候,那就是回到房间后,看见床上没了温暖的踪影。她急速拨打刘彪,刘彪一头雾水。一对干父女隔着电话,彼此责备谁没将房间门关好,让温暖溜掉了。
如此神志不清的温暖,若能溜掉,就不会被刘彪灌下掺着的茶水了。
梅姑将神志不清的温暖,塞进酒店门口的出租车。
“她喝了多少?怎么醉得这么厉害?”出租车司机扭头看着,被塞到后座上的温暖。
梅姑刚要钻进汽车,就见不远处停着李峰的爱驾,对司机道:“你等我几分钟,我去拿点东西。”
司机无奈地看着已经在自己车上的温暖,给出可以等待的时间:“五分钟之内过来啊。不然,我连她都不载。”
梅姑频频应声,最近李恩敏的来信说,李峰常常深夜回家,身上总带着脂粉味。
她有些担心李峰在外面花天酒地,这酒店里就有江明最有名的夜总会,思索着,奔夜总会而去。一再告诫自己,只是去看一眼,就回来,不然会坏事的。
而她的身影刚奔进夜总会的大门,出租车司机就因温暖不停地扭捏,拉扯身上的衣物,吓得将她扔出了出租车。
与客户一同走出酒店大门的李峰,听客户道:“看,那个女人喝得好罪哦。”
他顺着客户手指的放向望去,意外地发现了客户所说的醉酒女人竟然是温暖,忙对客户道:“我认识她,不好意思,失陪了。”
他小跑着,来到温暖身边,一把将歪斜在酒店门口大柱子旁的温暖搀起:“怎么喝这么多?”
李峰吃力地将她,搀扶,向自己的汽车而去:“要不要通知关风泽?”
“我要水?”温暖完全听不清任何人的问话。
李峰叹气,将她塞进了汽车。
他没有拨打关风泽,没有男人会喜欢看见自己的女人喝成这样。尽管,他曾经抛弃过她,但各有各的生活,能为她做的,就是将她送回家。
“我们到了。”李峰打开车门。
温暖没有动静,一脸潮红。
李峰无奈地将她抱起,恍惚中回到了从前,与她玩笑时,抱着她走入“丰泰”别墅的过去。
“你瘦了。关风泽应该比我细心,怎么让你瘦这么多?”李峰将她抱上楼,感触道。
温暖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李峰将从温暖小包里,掏出的钥匙,放在了床头柜上:“你不太记得我的口味,我却很记得清你的小习惯?”
温暖的药性在身体中作祟,她的手狂抓自己的脸,身子在床上来回地滚。
李峰不解,伸手将她搀起:“暖,我送你去医院吧。”
温暖感受到李峰卷起衣袖的手臂温度,她整个人蜷缩到了他的怀中,含糊道:“嗯?嗯嗯?”
“风泽,风泽?”温暖喃喃道。
李峰闭上眼,奇异地落下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