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我的眼前便只剩下漫天飞舞、纷纷扬扬的杜鹃花瓣。
我慌乱四顾,四面只有粉扬的花雨,密密麻麻,织就一张浓密的大网。
一声清冽醇厚的低语伴着令人迷醉的花香和他身上的冷香,被一阵熏暖的微风送到我身边
“你的时间不多了,要快些……”
快些?
一点提示都没有,还让我快点!
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的音调因为激动而变得尖细,我胡乱地大喊:“你到底是谁!告诉我!告诉我!”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我。
我的胸腹酸涩难当,委屈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狠狠地发泄一通。
为什么?
为什么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南柯一梦,是浮在眼前的海市蜃楼,辨不清模样。
我的头痛的像是用斧头狠狠劈开,我咬着唇,几乎绝望地呓语……
“你、你到底是谁……”
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能取下你的面具,一睹真容。
为何你这么残忍,连一点信息都不肯留给我?
……
我哭叫着从梦里醒过来。
又是梦。
只是……这次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梦里的每个细节。
他清冷俊逸的风度,墨发紫袍的威严,带着冷香的拥抱和不舍的眷恋……
他说我的时间不多了,要记起他。
我静静摩挲着手心上的刻痕,这可能是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里难道有个“大”字?
大……
我敲了敲脑袋,不记得我认识什么名字里带着“大”的男人啊。
山脚下是一处繁华拥挤的街道,我撩开轿帘,街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我忽然想下去看一看。
困在闺房里怎么想也许都想不出来什么头绪,不如出去逛一逛,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小姐,你今天怎么奇怪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这么多人磕着碰着怎么得了?”春岚头疼不已。
“就是因为我的坚持,我们才能看到那么美丽的景致啊。”我极力劝说她。
春岚转头看了看街上热闹如鼎沸的精致,显然也有些心动。
“那夫人那儿……”
“放心吧。跟母亲打声招呼,她应该会同意的吧。”
不一会儿,春岚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小姐,夫人真的答应了。只不过她说要注意安全,还要戴着面纱,不能让外人瞧了去。”
“那是自然。”我带上一层层繁复的面纱,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又带上纱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才从轿子上下来。
如此寒冷的天气,冬阳抖擞着精神,天色阴一阵,阳一阵,我裹着厚实毛领的白袍,仍觉得身上的寒意一阵阵的,不由得抱紧了手上的暖炉。
街上的人却精神盎然,即使只穿着一层夹棉薄袄,仍上蹿下跳,玩得不亦说乎,稚子小童手上拿着糖葫芦,两颊有两坨喜气洋洋的红晕,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笑得开怀。
我抱着手炉笑道:“他们倒比我精神得多。”
“他们都是在外辛苦劳作的人,自然比不得小姐养尊处优,身子娇贵。”
春岚的眼睛好奇又兴奋地左看右看,这条街确实是极其热闹的,茶馆、饭铺、估衣铺、鸟市、花市、各种小食摊子,走街串巷的卖艺人,说书的、变戏法的、摔跤的、抖空竹的、打把式的、翻筋斗的、讲相声的、拉大弓的、卖大力丸的、演硬气功的……应有尽有,让人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