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地儿去。”岳青说。
“你怎么知道我这儿的?“林昭原问,他好像没跟她说过吧。
“问的。”在没有定位器的古代,嘴巴就是最好的导航仪。
“……”林昭原无语,这尊菩萨不请自来,估计也很难请走,只得认命。再说收留岳青一晚也没什么,况且现在离天亮也没多长时间了,顶多也就小半个晚上。
林昭原累到不想说话,往床上一倒,往里一侧身,给岳青留了半边床位,径自睡去。两个大男人,挤一挤也没啥,这不是战时情况特殊吗?有床睡已经不错了。尽管那单薄的床板看起来,不像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岳青盯着林昭原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没有躺到床上去。她倒不是因为担心把床压塌,也不是因为什么男女之防,纯粹是觉得那什么都没铺垫的板子太硬硌得慌。
正常情况下,像林昭原这样的中高级将领住的帐子,地面是要铺上干净的草垫的。而今情况特殊,撤军途中慌乱之下,也就随便扔了几个破麻袋铺在地上将就垫一下。而林昭原此刻睡的床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床,不过是一块稍平整些的木板,下面垫了几块砖。
岳青用脚将地上的麻袋拢了拢,聚在一起大概够一个人躺的位置,便直接躺在麻袋上,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林昭原虽然累到了极点,但毕竟作为军人的警觉性还在,不可能真睡死过去,听见岳青窸窸窣窣弄出些动静,却迟迟没有睡到“床”上来,迷迷糊糊间咕噜了一句“矫情”,渐渐地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林昭原再睁开眼的时候,岳青已经不在了,地上的破麻袋上只有一个被睡出来的人形,就好像某人睡在上面一整夜一动没动过似的。
起得可够早的!林昭原心想。作为军人,他的作息已经够严格的了,可终究还是熬不过疲累,就只比平时多睡了那么一小会儿。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比他还起得早。他哪里知道像岳青这么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所形成的生物钟,早就根深蒂固像刻在骨子里一样丝毫不紊。
只是这家伙这么早,干啥去了呢?林昭原不禁有些好奇。外面天还没怎么亮,正是黎明时分,到处灰蒙蒙的,天空好像罩在地上的大锅盖,将启未启。
林昭原翻身下床,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走出营帐。
大部分士兵都还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沉睡,他们经过了一日的厮杀,身心疲惫,正需要一个喘息休整的机会。
林昭原没有见到岳青,干脆踏进黎明的薄雾中,四处巡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