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沉沉,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这样?”
已经灌入我体内的真气聚集在心口处翻腾滚动,压得我有些喘不上气。
扶苏将我脸色已经变了,忙将我从被子捞出来,右手双指并做一根,点在我的眉心,强硬运功,生生将我体内盘踞不散的真气抽了出来。
我心口蓦地一松,连连呼吸了好几口,人才跟着松快下来。
扶苏轻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如何了?”
我吃力的摇了摇头,“没事儿了。”
他将我重新放倒在床上,继而捏住我手腕号起脉来。
我见他眉头不仅未松开一分,反而越锁越紧,也跟着忐忑起来,“扶苏,我怎么样了?不会当真生了什么大病罢?”
扶苏撤回号脉的手,将我的手臂放回被子里掖好,缓缓摇头,“不是。”
“不是?”我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很忧虑的样子?”
扶苏凝眉道,“你身体很康健,甚至没有受寒受凉之像,可正是因为如此,才不正常,你脸色苍白,额头滚烫,一股强大的力量盘踞在你的心门处,阻挡我的真气向你汇入,这并不像是没有症候的样子,所以,没事才是最大的事。”
我摸了摸心口,刚刚那种诡异的压迫感已寻不见了。
“会不会是那些妖气?”我小声问。
扶苏不能下定结论,“我不确定,不过也有可能。”
“这样吧,”他沉吟道,“过几日,我带你去一趟灵界,见一见巫医。”
“嗯。”我点头。
他重新为我提了提被子,柔声道,“睡吧。”
“嗯。”我依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
我这一病,三日都没能起床。
执夏、画川、月奴甚至若琳和冰牙都来看过我,我睡得迷迷糊糊,一概访客都由华霜遵循扶苏的意思给拒了。
第三日时,扶苏趁夜而来,连夜将我带下了天界。
我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风帽盖下来,将我半张脸都给遮住了。
扶苏换了灰色便衫,一顶披风也遮住了头,让我般倚靠在他身上。
到了灵界边境,不便再用法术,需得乘船穿过灵河才能真正到达灵界。
灵界在六界中最为隐秘,终日陷于黑暗,一条灵河宽阔不见边际,以环绕之势将灵界大陆固于其中。
小小的码头停着一艘小船,船艄上坐着一个发须尽白的船家。
直到我们的脚步落到他面前,那船家才抬了下头,“坐船?”
扶苏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方令牌递予他,“有劳您。”
船家那布满裂纹的干枯的手颤巍巍的接过那令牌,对着脚边油灯,眯眼瞧了一眼,而后又递回来,顺便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二人一番,“天界来的?”
扶苏没答话,只说,“去古木森林。”
船家那浑浊的眼睛露出几分“果然”的精明,不再多问,起身往船尾去。
扶苏扶着我,小心翼翼的带我上船,在一丈见方的船篷里坐下。
船家佝偻着身子,看起来老弱得很,偏偏动作很麻利,三五下便解了船索。
“咳咳咳……”他咳了一阵,从腰间解下一只酒囊,小小的喝了一口,而后向我们说,“你们可坐稳了,不小心跌到灵河里,就只能喂了齿鱼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