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张明理多半是自己找死。”就这么一眼,张定边已经给先前的事情盖棺定论。话虽如此,张明理终究是他的血亲,而“帮亲不帮理”更是张家人的一贯作风。
白小七不是奚锦修,没得主人家同意,自不能擅自闯进客厅。他察觉到张明理目光不善,可念着自己是来求人和解的,强忍着没有瞪回去。
张定边见白小七目光闪躲,不敢与自己对视,知道他要么是害怕,要么是想掩盖心中的怒意。再想到白小七长了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又是主动来与自己和解的,那多半便是前者。
“进来吧。”张定边对白小七就没那么客气了,知会一声,也不等白小七有所动作,就自己先进了会客厅。白小七灰溜溜的跟了进去,见奚锦修已经在右首第一个位置坐下,便径直过去,坐在了奚锦修下一位上。
张定边已经在主位坐下,这会客厅的布局中,主位所在的地方有一节台阶,因此略高半尺。再加上张定边的身量本就比白、奚二人都高一头,说起话来自有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修亲王、白巡察使,来我府上,不知所为何事?”
白小七刚要回答,就被奚锦修抢先说道:“欸,没事就不能来您这逛逛了么?”
张定边心道我府上又不是市集,你地位再高,又岂是说逛便逛的?眯起眼睛道:“这么说来,二位来这里,真的没有要事么?”
如果奚锦修再答应一句,张定边就可以此堵住了他二人的嘴,无论白小七再想说什么,他都不可能再给对方机会了。白小七正急着解释,又听奚锦修笑道:“哈哈,大事没有,小事倒有一件。前些日子沐泽润那憨货莫名其妙的调查张尚书,被白巡察使知道了,急忙告诉沐泽润,张定先身为户部尚书,无异于我夑武国的擎天白玉柱,岂能做有损国体之事?那沐泽润总算没有蠢笨到家,被白巡察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如今大感羞愧,恨不得当面向张尚书赔礼道歉。
不过您也知道,他们这帮文人,除了一身的酸腐气,面皮也薄的很。这不是么,他听说我和白巡察使要来拜访张将军,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我们把此事告诉您,再请您帮忙将歉意转达给张尚书。”
这一番大抵都是实情,奚锦修再一番添油加醋,张定先不得不信。
其中那些夸大的部分,若是由白小七说来,张定先或许还有怀疑。不过奚锦修是出了名的纨绔,张定先听完他说的话后,第一反应居然是:“沐泽润好歹是堂堂三品大员,就连圣上都不能随便对他不敬,你却一口一个憨货,真不愧是荒唐王爷。”
想到这里,张定边终于放松了口气:“张定先虽是我的族弟,但若有违法之事,末将也不会包庇于他。要是他没做那些事情,就更不怕沐大夫调查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是自然。”奚锦修道:“不过这种事情,一旦发生误会,难免会伤和气,沐大夫也只是想让我们来帮他道个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