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还有什么人?”沐九思似是拉起了家常。
“除了母亲,还有个弟弟。”何宋氏说道。
“倒是不远。你是怎么嫁给何家三爷的?”
“民妇的父亲是落了第的秀才,曾在何家做过先生。几年前得了一场重病,缠绵病榻两年多,之后就去了。家里失了依靠,只有两亩薄田勉强度日。恰逢三爷到了说亲的年纪,让媒人去民妇家里提亲,民妇与母亲一商量,便应了下来。”
古时都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宏礼虽说是大户人家的儿子,但他是庶出,又从小泡在药罐子里,活着的时候还好,一旦死了,他媳妇的日子也就不那么好过了。就凭这一点,一般人家还真未必愿意将姑娘嫁给他。看来,何宋氏家里的日子一定是过得挺苦的。
“他对你好吗?”沐九思眨着大眼睛问道。
被一个不熟悉的小姑娘问这话,让何宋氏脸颊一红,可她又不能不回答,低着头轻声道:“夫君性子和善,对人挺好的。”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沐九思微微点头,又问道,“你们成亲两年了,怎么没要孩子?”
“啊?”何宋氏被这大胆的问话弄得一愣,随即头垂得更低了,“还没有。”
这个回答过于笼统,沐九思说道:“我是想帮你,才会问这些,你若是不愿意答,那我也没办法。”
“我愿意答!”何宋氏一着急,连自称都换成了“我”。意识到不妥,连忙起身福了福,“民妇一时失言,还望姑娘莫怪。”
沐九思摆摆手让她坐下,说道:“我问你什么,你要如实回答,能做到吗?”
“能,”何宋氏忙不迭地点头,“姑娘,您问吧。”
沐九思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问了她与何宏礼夫妻之间以及何家的一些事情。虽说有些问题让人很难为情,但何宋氏还是一一答了。
“出事那天晚上,你夫君几时回来的?”对情况有了基本了解之后,沐九思开始问案发时的具体细节。
“差不多亥时。”这与何宏仁所说的时间倒是基本一致。
“他回来的时候什么样?有没有醉?”
“应该是醉了吧。”
“什么叫应该是醉了?”
何宋氏微微蹙了眉:“按说喝醉了的人行动上都会有些异样,可他脚步平稳,举止也与平时无异。只是……言语上与素常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夫君自小喜欢读书,若不是身子骨差些,可能早就去考取功名了。正是因着他读书多,性子也较常人温和,说起话来总是带着些许儒雅之气。可那晚,他似乎很兴奋,言语间……不似往日那般守礼。”
“他都说了些什么?”
何宋氏脸一红,垂头道:“除了说大伯答应把我们那份产业交还回来,别的倒也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