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她有些不耐烦,何宋氏连忙说道:“前日是大伯的生辰,他在自已院子里摆了酒。夫君本想送了礼便回来,可大伯非要留他。盛情难却,他便喝了几杯酒,半夜里突然抽搐不止,不消片刻人就去了。”
“你家夫君平时身体如何?”之前听南宫霄天说,何家三爷自幼体弱多病,但直接问不太妥当,于是沐九思换了个问法。
何宋氏倒也不隐瞒,答道:“夫君以前有心悸的毛病,可近半年来已经好了许多。”
“最近他还在服什么药吗?”沐九思又问。
“已经有两个月不用药了。”何宋氏说道,“夫君每个月都会请大夫诊脉,这个月是十五诊的脉,大夫还说他已经大好了呢。”
“那晚有没有请大夫过来瞧瞧?”这村子虽说不小,但毕竟不是城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大夫。
“有,只是大夫来时,夫君已经身亡。”
“大夫有没有说他因何而死?”
何宋氏咬了咬下唇,说道:“大夫说他是旧疾复发。”
“既然如此,你大吵大闹又是为了哪般?”沐九思眸光流转,“难道就不怕治你一个惊驾之罪吗?”
虽说南宫霄天下令村中百姓不用回避,但毕竟这个黄家的这个院子里住的是当朝的太子和亲王。
何宋氏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伏身叩头:“姑娘,民妇的夫君并非死于旧疾,而是被大伯夫妇害死的!若是冤情能够得以昭雪,民妇愿以死谢罪!”
“为何不去报官?”
“民妇跟里正说过,夫君死的蹊跷,他不信,也不肯帮忙报官。”何宋氏又叩了个头,“老天爷定是见夫君死得冤枉,降下大雪,将贵人耽搁在这村子里。所以,民妇斗胆,请燕王殿下和姑娘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可以,不过……”沐九思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你说你大伯夫妇害死了你的夫君,有何证据?”
“这……”何宋氏微怔了怔,“大伯与民妇的夫君一向都不亲厚,那日却强将他留下喝酒,这就是有意想要害他。”
“就算是不够亲厚,毕竟也是亲兄弟。你夫君拿着礼物前去道贺,被主人家留下来,也属常情。”
“姑娘有所不知,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大伯以夫君身子弱为由,三房的庄子、田地一直由他代管。前阵子,夫君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多了,便与他商量想把属于我们的产业收回来自已管。他说正值秋收,等忙过了这一阵,就交还。”
何宋氏抿了抿微干的嘴唇,继续说道:“另外,我们都是各院单独开火,除了逢年过节,都是各吃各的。大伯也从来没有摆过生辰酒,今年却是提前几天便邀夫君去赴宴,这不是明摆着趁此机会要害死夫君,以谋得三房的产业嘛!”
这话听起来象是有些道理,但却并不能做为大房害人的证据。沐九思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哪一条也构不成证据,只能说是你的猜测。”
“姑娘,民妇求姑娘查上一查,如果真是冤枉了大伯,民妇愿以命相抵!”何宋氏伏在地上,嘤嘤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