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阁主他,一定舍不得她为他伤心落泪。
云甄低低啜泣的声音:
“嗯,决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白狼将厉决抱回了宫殿,云甄紧随其后,少女的眸光,瞬也不瞬地定格在昏迷不醒的少年身上。
那样自责亏欠,那样心疼不已。
白宦将这一幕看在眼底。
他在心里默念:
云甄姑娘,他只是被我打晕过去了,别害怕。
可云甄姑娘,决少爷和玄少爷,同样都是名剑阁,耀眼高华的少阁主。可你的心里,只有决少爷。
什么时候,才能有我们的玄少爷啊?
这一边,白宦又在自顾自着,为自家厉玄少爷伤心落泪了。
那一边,白狼却在为自家少阁主的昏迷拍手叫好。
少阁主啊!您这一次昏迷,昏迷得真是恰到好处啊!瞧瞧云甄姑娘,心都快被您给软化了呢!少阁主,加油啊!多昏迷几次,让云甄姑娘更加心疼你!心疼到舍不得离开你才最好呢!
奢华明光的宫调之内,当名剑阁所有弟子一一退下,云甄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守在少年的床榻前。那一夜,她陪了厉决整整一夜。
那一夜,云甄看向昏迷不醒的少年,心神恍惚之间,慢慢想到了从前。
那是在巫冥山,她和他第一次同床共枕的第一夜。
那一夜,历决同样昏迷不醒。昏迷不醒的少年,将她狠狠困在怀中,她,分毫动弹不得。
那一夜,她被他禁锢在身下,被他禁锢到不能呼吸,彼时当初,她那般心慌意乱,那般心跳若狂。
后来,她才得知,原来,巫冥山那一夜的昏迷,他是故意装的。
而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昏迷了。
此时此刻,她侧躺在他的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他,枕在自己的双膝之上,所以,他们这样,算是在时隔一年之后,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她和它,再一次同床共枕了么?
她看向枕在自己双膝之上的少年,明档浅坠,光影搜索,那一瞬,她只觉得少年剑眉入鬓,远胜初见,温润如玉,风光霁月可她的心里,却完完全全,装得是另一个男人了。
云甄的指尖,温柔小意地抚上他明光耀眼的眉眼,他撩人的鼻尖,他性感的唇畔,她的心,在那一刻,满满的全是负罪感。
她在他耳畔隐忍压抑着啜泣:
“决,对不起,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而如今的我,绝不会再喜欢上你了。
即便此刻,我抱着你,可我的心里,想的全部都是北宫昱。
”
她的指尖触碰过少年的墨发,缠绕在指尖温柔摩挲:
“决,幸好你此刻还在昏迷。
否则,若你是清醒着的,我绝做不到如此狠心。”
如此狠心地在你面前,说着对另一个男人,那样歇斯里底的想念。
云甄看不到的地方,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飘逸流云的层叠广袖之下刹那攥紧。
那样用力,那样压抑,血,一点一点浸透少年的墨色华衣。
云甄垂眸,温柔俯下身,少女极其精致魅惑的下颚抵在少年的颈子上,声音含着若有似无的啜泣:
“决,我对你,除了亏欠,已经剩不下任何其他的心思了。
我绝不想你死,绝舍不得让你死。
可这不是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