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雨臣动了动手指,扣动扳机上膛。
转过头,裴雨臣朝着霍东宸走过来,蹲在他面前。
冰冷幽黑的枪口,抵着霍东宸俊逸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来正视着自己。
“东宸,其实我和你一样讨厌那种双生花,从出生到死,就像是被注定了一样,无法逃脱相互厮杀的命运。”
霍东宸的脸上,没有一丝死亡的慌忙,尽管,只要裴雨臣稍稍动动手指,他的脑袋立刻就被子弹穿透。
“不过,先死的那一方才比较幸福吧,至少不用承受另一方死亡带来的痛苦。”
裴雨臣
“不过,还有除了相互厮杀,还有另一种解决的办法。”
裴雨臣手中的黑色阻击枪,顺着霍东宸的侧脸轻轻一划,筱乎调转过枪口!
裴雨臣用身体挡在霍东宸面前,面对着自己的父亲,举起阻击枪。
“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这样来解决。”
“呃?!”
“麟儿,你想干什么!”
“少主!”
黝黑冰冷的枪口,准准的朝着父亲裴耀祖,裴雨臣脸上从容的笑意,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裴耀祖身边的几个亲信,早已经端起阻击枪,对准了眼前的少主裴雨臣。
“就算是你最心爱的女人,也可以成为你手中利用的棋子,那么,我这颗棋子,也到了该出将军的时候。”
“麟儿,你在指着谁!马上把枪给我放下!”
“在我成为裴雨臣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有个愿望。”
“麟儿,我再说一遍,给我把枪放下!”
“林薇茵一个人在天国很寂寞了,不如,爸爸去陪陪她怎么样?”
“麟儿,你”
裴耀祖知道裴雨臣心里一直在恨自己,恨自己害死了他的母亲,然而,裴雨臣今日把枪口准准对准他的亲生父亲,让裴耀祖有些震怒!
“你连我的话也不想听了?”
“怎么会,您可是麟儿的亲生父亲。”
“那就给我把枪放下!”
“呵呵”
裴雨臣脸上的俊逸笑容,很明显的执拗着举着手中的枪。
霍东宸咬着牙,撑着墙面,从地上站起来。
裴雨臣这样的举动,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着霍东宸站起来,裴耀祖利索的拿过身边人手中的枪。
“麟儿,你给我让开!”
“再见了,我亲爱的爸爸”
“咔”
“你!”
“少,少主不要动!”
“碰”
清脆冰冷的枪声,回荡在大理石墙壁内,震耳欲聋!
霍东宸突然被巨大的力道扑过来撞在墙壁上,低头看着怀中紧紧贴着自己的颤抖身体,霍东宸眼中闪过悸动的惊愕!
“裴雨臣”
“唔”
炙热的子弹穿透肌肤,那股钻心的疼。
“果然挨枪子儿的感觉不好受呢。”
“麟,麟儿”
裴雨臣脸上的笑容,被子弹穿透身体带来的痛,微微扭曲苍白。
裴耀祖征楞住神儿,对于自己的枪法,他还是很有自信。然而,却不想自己开枪的一瞬间,已经被儿子裴雨臣给完全洞悉。
看着儿子白色整洁衣服上,被炸开的一朵鲜红刺眼的血花,一时间,裴耀祖大脑一片空白!
“麟,麟儿”
“少主!”
致远的一声大吼,几乎整个地下处刑室都听得到。
莫非离首先反应过来,朝着发生源的地方跑去。
“黎晰,家烈!”
“找到宸少了!”
那一声冰冷的枪声,让莫非离一行人心头紧紧被揪了起来。
当他们跑到处刑室里的时候,看到裴耀祖时,罗家烈毫不犹豫的对着的人,一记狠狠手刀!
几名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后颈突然刺痛,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黎晰冷俊着,举起手中的枪,抵在裴耀祖的后脑勺,话语淡淡冰冷。
“别动,否则,立刻杀了你。”
裴耀祖现在似乎忘记了身边突如其来的危险,双眼死死盯视着眼前被自己亲手开枪中弹的裴雨臣。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个孩子竟然为了霍东宸而甘愿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他挡子弹!
“宸少,对不起,属下来晚了!”
“宸少,您怎么样?”
“裴雨臣少爷他”
罗家烈看着眼前霍东宸怀中几乎没有任何生气的裴雨臣,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怀中因为子弹钻心的痛,而颤抖不止的身体,裴雨臣的脸上,却是带着释怀的笑容。
“原来,被子弹打透身体会这么痛呢”
“你究竟在做什么,混蛋”
霍东宸的话依旧是同往常一样的冰冷,然而尾音的颤抖,却出卖了他的镇定。
双手紧紧的抱着裴雨臣已经无力支撑的身体,霍东宸从没有感觉到过如此窝火,窝火的自责!
“呵呵,对不起我没有东宸你那么强的承受能力”
“裴雨臣”
“原来妈妈说的话是真的双生花是幸福的花”
“先死的那一方是幸福的至少,我我不用承受那份失去挚爱的痛苦”
“呃?!”
心头,被重重一击!
霍东宸的身体,筱乎猛地一颤!
“终究我还是没等到能亲口听儿子叫我一声爸爸”
“裴雨臣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们说好了的,你的命我要亲自取,在我没动手之前,不准给我死混蛋!”
“呵呵唔!”
穿透骨骼肌里的痛,让裴雨臣几乎无法再呼吸。
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起点点晶莹。
这双有力臂膀的怀抱,结实起伏厉害的胸膛,裴雨臣感觉的到视线里的这条宸的刺青,越来越模糊。
“不管是射击,功夫还是搏击至少我终于可以赢你一次呵呵”
“你给我起来”
“东宸,我累了”
“裴雨臣”
“稍微让我先睡一会儿”
东宸,下辈子,希望我们不会再是敌人
霍东宸看着怀中露出笑意闭上了那双琥珀色漂亮眼睛的裴雨臣,不甘的斥骂了一声!
究竟,你这个混蛋,还要让我欠你多少份情才可以!
“宸少”
罗家烈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披盖在沉默的霍东宸身上。
原来,这么多天的担心,只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