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早已转过身来,寒着脸从他手里接过木偶,只瞥了一眼,顺手就递给了身后的夏氏,冷冷道:“亏的你还护着他,瞧瞧吧,他竟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
“这,这……”接过木偶,夏氏双手一个劲儿的哆嗦,惊怒交集之下,话也说不清楚,只是突然回头,双目喷火的盯着白玉京,她想要大声质问一句为什么,但忽见白玉京忙的满头大汗,理智便猛的又恢复了过来,脑筋飞转,越想手里这木偶越不像是白玉京所为。
“母后,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臣妾敢用脑袋担保,小白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不是这种背后搞鬼的人!”
“事实摆在眼前,你居然还护着他?嗯?你不会是跟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张太后冷声质问。
夏氏脑袋嗡的一声,不可思议的望着原本慈眉善目此刻却面如寒霜的张太后,双手愈发颤抖的厉害,简直不敢相信如此刻薄恶毒的话竟然出自太后之口,羞恼交集之下却仍旧不愿失了礼数,跪倒在地叩头辩解道:“臣妾冤枉,臣妾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和白玉京之间只是主仆关系,若有一字妄言,天打雷轰,不得好死,还求母后明鉴!”
魏彬谷大用等人巴不得白玉京和夏氏真有关系,只是此事太过敏感,是以根本就不敢插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张太后。
孙忠关心的却不是夏氏和白玉京的关系,这一点他最清楚,是以一点儿都不担心,他最关切的还是夏氏手里的那个木偶,用膝盖想也明白肯定是针对白玉京的阴谋,幕后也好猜测,关键的问题是,张太后会怎么想?
事发太过突然,也太棘手,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短时间却仍旧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哼,量你也不敢做出背德之事,只是如今证据都在你手上了,你却仍旧不愿相信,想来也是被白玉京那小子蒙蔽的太深。罢了,你的事儿下来再说,赶紧让开,本宫绝不容大行皇帝的遗体再被这小人如此糟践……来人啊,给本宫把皇后拉开!”
魏彬闻言大喜,忽然用力,一下就挣开了谈允闲,快步走到皇后身边,一边拽她胳膊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起来吧娘娘,一个白玉京还不值当您为他坏了名声,太后娘娘有命,请恕老奴放肆了!”
谷大用紧随其后抓住了夏氏的另外一边胳膊,二人合力,没费劲儿就把夏氏架了起来,这下夏氏也没办法了,徒劳的回头看了眼仍旧闭目的朱厚照,悲声嘶道:“陛下啊,你怎么不睁睁眼啊?”眼泪喷涌而出,放声恸哭起来。
都快死挺了,还睁眼?我的皇后娘娘,你怕不是还在做梦吧?
魏彬冷笑,谷大用也觉可笑,心说经此一事,皇后失势是一定了,没她照拂,便没那木偶,怕白玉京也无力翻天咯!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啦!
“给我醒过来!”白玉京精疲力竭,浑身被失望愧疚无奈气愤等等诸多负面情绪笼罩,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按下最后一次之后,忽然用力大吼一声,同时右手握拳,用力的砸了下去。
左手背垫在朱厚照的胸口,被右拳重重一砸,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张太后瞧的真切,正要发怒,忽见朱厚照猛然睁开眼睛,忽的坐了起来,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嘶哑着嗓子冒出一句:“闷杀朕也!”登时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