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江彬没有持续找他的麻烦有异曲同工之处——一看白玉京挺受朱厚照重视,权奸心态嘛,不行,得杀。后来再想,嗨,不就是个小宦官嘛,跟案板儿上的肉没啥分别,什么时候杀不行嘛。
谷大用是来传旨的。
所以他并未和孙忠等人多做寒暄,而是点头示意,直接走到了西间门口,整衣冠,清嗓子,提高声音说道:“有旨意,白玉京跪听!”
人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搞不清朱厚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里头白玉京听的清爽也有点儿发懵,估摸不准谷大用会不会挑帘儿进来,所以不敢冒险,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内臣白玉京恭请圣安。”
“圣躬安!皇爷爷口谕,白玉京那兔崽子若是能平安度过三天三宿的话就让他直接来见朕,钦此!”
谷大用板着脸说道,他记性好,所传口谕和朱厚照说的一字不差,于是众人顿时释疑,合着朱厚照还真是关心这场赌局啊,也是,就他那脾性,别看病着,如此新鲜的事情,若不问个清楚,怕是连觉都睡不好吧?
“谷公公,就是传个口谕而已,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孙忠资历在那儿摆着,说话间并没太多的顾虑。
这个时候谷大用早就换上了一幅笑脸,听里头白玉京又在说什么“皇帝万岁万万岁”的马屁话,先示意传旨已毕,可以起身了,这才转过身对孙忠说道:“正好碰上了而已,皇爷爷昨晚没睡好,一大早就闹着要来亲自看看,可他那身子骨儿还没好利索呢,于是晚辈就自告奋勇了。”
“又没睡好?不说这几日有所好转吗?”孙忠问道。
谷大用已经在高忠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了,闻言摆摆手:“不是病的事儿,是刘娘娘喝多了酒,不知怎么就薨了……”
“什么?薨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好歹刘氏也是有品级的妃子,也难怪众人被吓了一跳。
谷大用苦笑一声说道:“皇爷爷那脾气大家伙儿又不是不知道,只让草草埋了了事,后半夜就弄好了,就埋在皇爷爷常住的那顶搭帐篷后边儿。”
这倒还真合朱厚照的脾性,那豹房本来就是供他享用的所在,他**旺盛,喜好妇女,却好像很少对哪个女人产生真正的感情,先头有个马姬,如今加上个刘氏算是得宠时间长的,其余女子大多连个名分都没有。
还说陛下跟刘娘娘感情好呢,连个死后哀荣都不给,真是……黄娥微微摇了摇头,暗暗替那刘氏不值。
里头白玉京却又是一种想法,都说朱厚照荒唐,看他此事的处理风格倒和庄子有些类似,实在是洒脱的很啊。
倒是那张广瑞动作真快,活生生一个美少妇,这就香消玉殒了?动手的时候,莫非他就一点儿不忍都没有么?
怎么就没人怀疑到他的头上呢?假如若是将刘氏身怀有孕的消息告诉朱厚照,不知他会怎么想?
白玉京皱眉沉思,一时间还真有些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