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弟,陛下可有什么吩咐?”张广瑞听到动静,匆忙回身问道,其余人的视线也全都落到了白玉京的身上。
“陛下想一个人静静,不许人进去打扰。”
“哦,那不知陛下适才……”
“张大哥,若是小弟能说,适才陛下也不需单独留下小弟了吧?”
“呃,这个,哈哈,也是也是……”张广瑞尴尬的打着哈哈,眼底怨毒之色一闪而逝,探手攀住白玉京肩膀:“对了白兄弟,哥哥这儿金丝熏不多了,抽空你可得赶紧再给送点儿来。”
“张大哥放心,小弟绝对不会让您断了顿儿的。”
“那就好那就好。”
“看来陛下确实好多了,都散了吧!”旁边杨廷和忽道,接着望向白玉京:“白公公也得回坤宁宫吧?一起走吧,正好聊聊显微镜,本官实在好奇它的原理。”
“这……”白玉京看了一眼谈允闲,见其正小声和薛己说话,不禁暗叹,冲杨廷和拱手说道:“首辅大人相邀,小的自当从命,首辅大人请!”
别看杨廷和贵为内阁首辅,却无紫禁城骑马或者坐轿的特权,那是蛮清之后才有的事情。
所以别看他五十多岁上了年纪,仍旧得安步当车,老老实实的步行。
这一点反倒不如内宦了,按照规矩,四品太监若得赐斗牛蟒服者,再升,则赐内府骑马。另外,太监年老体弱且特别受宠者,还会赏赐一种待遇,名曰凳杌,其实就是一把高背椅两边绑上木杆,和轿子有些类似,之所以叫凳杌,禁地不敢乘轿之意。
比如张锐张永魏彬谷大用等内廷大档便都有乘坐凳杌的权利,至于白玉京就别想了,连马都不敢骑——逾矩可是重罪,大明以礼治国,无数的人盯着呢。
杨廷和要和白玉京探讨显微镜的事儿,都知道是幌子,所以没有任何人敢打扰,自然也包括毛纪和蒋冕。
两人和侍从远远的坠在后边,以便杨廷和可以和白玉京说话。
一路无话,杨廷和不开口,白玉京也绝对不主动开口。
直到出了西苑门,又进西华门,杨廷和终于失去了耐性,轻咳一声说道:“白公公可真沉得住气啊,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本官想要和你说点什么吗?”
白玉京笑着装糊涂道:“不是探讨显微镜的原理么?小的一直琢磨怎么跟首辅大人说呢……”
“你……”杨廷和眼睛微眯,不紧不慢的说道:“好吧,那就说说,本官洗耳恭听。”
说就说,看谁沉不住气。
白玉京皱起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滔滔不绝的讲起了显微镜的道理,什么小孔成像,什么光线直射,什么虚像实像,其实他也一知半解,不过反正杨廷和关注的不可能是这些,哪怕胡说八道对方也肯定听不明白。
“白公公学识渊深,本官佩服,本官有一疑问不吐不快,不知……?”快到文渊阁时,杨廷和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
白玉京暗笑,说道:“首辅大人但问无妨,小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杨廷和微微额首,停下步子,望着白玉京说道:“本官听说显微镜的出现对医学产生了颠覆性的影响,如此说来,白公公于医道一途定然也有独到的见解,不知对陛下的病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