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忠语结,磕绊了一下才道:“正因如此,老奴便愈发恨那姓张的小子,老奴果然没有看走眼,那小子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果然应验了。”
“不过就是人各有志罢了,不是梧桐树,别怪没凤凰。”
“呸,狗屁的凤凰!”孙忠没好气的说道,又道:“娘娘切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幸好还有小白,这小子却是个副将,您还不知道罢,昨晚他去了趟豹房,误打误撞之下,居然说动陛下,说是有暇的时候要来看您呢……”
“什么?”夏氏霍然瞪大了眼睛:“他怎么做到的?还有,他又怎么跑去豹房了?”
昨日回到坤宁宫后白玉京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给孙忠讲了一遍,甚至连假借夏氏名义的事情都没隐瞒,如今听夏氏问起,孙忠忙道:“这事儿老奴还得先替那小子冲娘娘您讨个宽大处理的人情才好说,实在那小子也算胆大包天,听说张广瑞把孙刚叫去了豹房,生恐出了岔子,便不顾天晚找了过去,结果到西苑门就被拦了下来,那小子无奈,只能说是奉了您的旨意……”
“哦?果然胆子不小,他怎么说的?”
“呃……这个,他说,他说咱们宫里头的梅花快开了,您派他去请陛下过来欣赏……”
“大胆!”夏氏勃然色变,愠怒叱道。
孙忠急忙跪倒在地:“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孙刚事关咱们的大计,小白也是事出无奈,被逼到份儿上了……”
“胡说八道,不就是被张广瑞叫去了么,莫非还能吃了那孙刚不成?”夏氏愈加气愤,截断孙忠道。
外间都人隐隐听着里头夏氏发火,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没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自然不会吃了孙刚,不过,此事涉及到老奴与小白的一个计划,他也是害怕出了岔子,”孙忠小声说道,说着不等夏氏发问,便将他与白玉京定计,准备用乌香与金丝熏控制张广瑞一事讲了一遍,末了补充道:“非是咱们瞒着娘娘,实在娘娘您心地太过良善,此事腌臜,不忍污了您的耳朵,这才……”
夏氏神色变幻不定,良久,方幽幽叹了口气,说道:“难为你们俩了,倒是本宫误会了你们。也罢,此事本宫不怪小白了,后来呢,后来又如何?”
孙忠松了口气,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微笑道:“后来啊,精彩着呢,您听老奴慢慢道来。”说着话他将白玉京如何如何给江彬看相,又如何如何给朱厚照开八字,然后被江彬与曹英折辱,又如何反击,如何逃跑,如何撞破张广瑞与刘氏的奸情,等等等等一五一十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夏氏身处深宫,何曾听过如此惊心动魄之事,听孙忠讲述犹如听评书般,神色随之变化,心情也忽紧忽松,听到白玉京手攥曹英命根子时嫣然微笑,听到后来他被追杀又提心吊胆,待到孙忠终于讲完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居然出了一身的香汗。
“小白年纪轻轻却临危不乱,难为他了。只是他这胆子着实比天还大,那江彬炙手可热,满朝上下连尚书阁老都不敢轻易得罪,他倒好,居然敢捏……”后边的话太过不雅,夏氏只说到此处便已面红耳赤,自然不敢再往下说,只是轻啐了一口,却又忍俊不禁,娇容便如春花绽放,孙忠看着不禁便是一呆。
“好在他幸运,误打误撞的躲进了刘氏的住处,不然的话,怕小命就真得交代了……就一样不好……”
“怎么?”孙忠回过神来,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