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这是同王后相约之事,既为同妻所约,夫君我便更会全然遵从。”
此言入耳,随之别过了头,未再回应墨渊只字片语,也未再转眸相望于他,待至时过少顷,墨渊也未再同我过多言语,随之听及其相向于舜华殿殿门其前渐行愈远的脚步之声,脚步之声愈渐悠远消散,周遭终得再度恢复了静寂。
转眸环视被墨色所覆的舜华殿内,殿中空无一人,颇显空旷,陈设布列之物,也皆为阴沉之色,望去令人心中不觉烦闷,此番墨渊既并未将我囚禁于这舜华殿内,我也当真不想再于此处多做滞留,思酌至此,随之自床榻边起身,迈步相向至殿门其外。
自殿门迈出后,相望于魔族境地上空,不得见及半分日光同月色,却也不知此时是为何时,这魔族境地上空相泛深紫色光芒的墨色云雾,同舜华殿内所陈设布列的种种未有何不同,皆令人颇觉压抑。
着实不知这魔族族人究竟是如何于这般不见天日的境地其内相度过毕生,又是如何忍受这般毫无色彩添宜点缀的幕幕光景,同九渡林相较,亦或是同这三界尘世的任意一处相较,此处,皆显得颇为阴沉空寡,毫无半分生机盎然之意而言。
于殿宇其间踱步而行,途径路过之处,每每逢及魔族侍卫侍女,亦或是寻常族人,皆会毕恭毕敬,同我颔首施礼,见及如此,随之抬手轻拂发髻其间,果不其然,此前前往天界之时被我施法所暂且隐匿状貌的紫晶发簪,而今法力散去,已然显现而出,这魔族众人也定然是见及到了此物,因而,才会如此相待于我。
不想再遇及魔族中人,也不想再见及那般毕恭毕敬的颔首施礼,无论是天族的太子妃,还是而今魔族的所谓王后,皆不是我想要求得的结果,自始至终,也皆并非是为我的意图,我便如同一颗棋子一般,何人需要,便落于何人手中,而棋子,只得任人摆布顺势而为,又怎有选择落至何处的权利。
思及此处,相望于错落而置的魔族殿宇,随即催动体内气息,唤起腾云之术,腾身而起,于半空之中自墨紫色云雾其间穿梭向前而行。
纵然此时我不得离开这魔族境地,但总归是可觅及一处僻静之地,那般如此的嘈杂,着实令我心生厌倦。
腾空缓行,垂眸观望魔族境地,忽而望及一处涓长河流,望不及其源头,也望不及其尽处,河流途径之处周遭皆颇为荒凉,杳无人烟,也感知不及旁人的半分气息,此处,着实是为一处极为僻静之地。
轻缓落身至河岸其旁,沿河岸踱步而行,愈发向前而行,不知为何,我便愈发心生出了几许似曾置身此处的熟悉之意,观望河岸周遭,细细回想旧日之时,忽而记起,此处恍若正是我于旧日之时因想要为芷兰破解记忆封印,而前来魔族境地寻觅幽泉之处。
自那时距今,着实已然时过诸久,而我同幽泉,也再未有所谋面,不过这幽泉本便是为一个行踪不定且颇为神秘之人,三哥扶风虽同他交好,但于旧日之时,他二人却也甚少相见。
沿河岸而行,这条处于荒凉僻静之地,且不得望及源头同尽处的涓长河流,三哥扶风与我相叙幽泉之时曾同我数度提及,若我并未记错,此条河流,应当名唤冥暗河。
犹然记得旧日之时,我便是于这冥暗河之旁觅及到了幽泉所在,方才得以顺利破解开了芷兰的记忆封印,如今回首,虽仍为历历在目,但却已然时过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