鳜鱼丰腴鲜甜,小白条香脆可口,鱼杂爽滑弹牙,酸菜鱼开胃下饭。
睿睿和王真真吃得满手是油,不亦乐乎。
连康康和乐乐也咿咿呀呀地张着小嘴,等着妈妈和小姨喂食剔掉刺的嫩滑鱼肉。
河风习习,水光潋滟,一家人围坐一桌,享受着这顿丰盛鲜美的河鲜大餐。
吃完饭,又在码头边看了一会儿往来船只,给孩子们买了些糖人、面塑的小玩意儿,陈凌一家才心满意足地坐上拖拉机返回陈王庄。
……
刚回到村口,就见赵玉宝和钟教授,以及县城公安局的李队长,正和王来顺等几个村干部站在打谷场上说着什么,周围还围了不少村民,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看到陈凌回来,李队长立刻迎了上来:“富贵,正等你呢!”
“李哥,情况怎么样?人找到了吗?”陈凌跳下拖拉机问道。
李队长叹了口气,脸色沉重:“找到是找到了……可惜,去晚了。五个年轻人,三男两女,都没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确切消息,陈凌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王素素和高秀兰也捂住了嘴,面露不忍。
“是在离西山峪入口大概十里地的一个山坳里发现的。”
李队长继续道,“现场……很惨烈。包裹被撕烂了,装备散落一地。我们初步检查了遗体,根据伤口判断……”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竖着耳朵听的村民,声音低沉而清晰:“不是豹子,也不是你们说的那个‘过山黄’干的。”
“啊?不是过山黄?”王来顺惊讶道,“那是啥?”
“是豺狗子!而且是一大群!”
李队长肯定地说,“伤口多是撕裂伤,深可见骨,符合豺狼的攻击特征,但比普通狼的咬痕要小,更杂乱。”
“最重要的是,我们在现场周围发现了大量豺狗的脚印和粪便。”
“那几个年轻人……应该是被豺群围攻了。”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和议论。
“豺狗子?俺的娘哎,那东西最是歹毒!”
“是啊,这东西不像狼正面扑,专掏后门,咬住就不放!”
“五个大活人,还有猎枪哩,咋就让豺狗子给祸害了?”
李队长解释道:“根据现场痕迹还原,他们可能是在扎营时就被盯上了。”
“夜里受到袭击,仓促间开了枪,但没打中要害,反而可能激怒了豺群。”
“那种情况下,又是黑夜,人心一慌,武器再好也发挥不出来。”
“豺群数量多,配合默契,唉……”
陈凌默默点头。
豺狗子的凶残和狡猾,他是深知的。
这东西体型不如狼,但团队协作能力极强,耐力也好,一旦被它们缠上,极其麻烦。
它们不像大型猛兽一击致命,而是采用骚扰、消耗、不断制造伤口的战术,直到猎物精疲力尽,失血过多而亡。
在漆黑的山林里,被这样一群鬼魅般的东西盯上,那几个年轻人的绝望可想而知。
“看来,那过山黄只是路过,或者根本就没靠近。”
“这伙豺狗子,恐怕是趁着过山黄的威慑力导致其他大型食肉动物活动减少,才迅速壮大、变得如此猖獗的。”
陈凌心里暗想。
生态的改变,果然是一环扣一环。
“富贵兄弟啊。”
李队长拍了拍陈凌的肩膀,“这次多亏了你们村提前警示,还立了牌子。”
“我们已经向上级汇报了情况,也会加强进山管理的宣传。”
“至于后续的搜救和家属安抚工作,由我们和专业搜救队负责,你们村就不用再参与了,太危险。”
“我明白,李哥。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们一定尽力。”陈凌郑重道。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你们村有你在,有那两只大家伙在,我心里还踏实点。”
李队长又感慨了几句,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他还要去处理后续的一大堆事情。
李队长一行走后,打谷场上顿时炸开了锅。
村民们七嘴八舌,后怕、庆幸、议论纷纷。
“真是豺狗子!我说咋听着动静不对!”
“幸好咱们没跟着进去!这玩意儿比狼还难缠!”
“还是富贵有先见之明,立了牌子,咱们也劝了,这怨不得咱们村。”
“以后可更得小心了,没事少往深山里跑。”
“怕啥?咱村有阿福阿寿镇着,啥豺狗子狼崽子崽子敢来?”
“就是!晚上睡觉都踏实!”
经此一事,村民们对山林的敬畏之心更重,同时对陈凌和他家那两只老虎的依赖和信赖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阿福阿寿在村民们心中,已不仅仅是威猛的象征,更是实实在在的“守护神”。
陈凌一家回到农庄,心情都有些复杂。
既为那几个逝去的年轻生命感到惋惜,又对自然法则的残酷有了更深的认识。
“阿凌,咱们明天……还按时走吗?”王素素有些犹豫地问。
“走,按时走。”
陈凌语气坚定,“事情已经发生,也处理了。咱们的日子还得过。去了港岛,换换环境,散散心也好。”
他清楚,这种意外事件不能打乱自家的生活节奏。
而且,他越发觉得,尽快把动物园的框架搭起来,或许能给这些日益“活跃”的山里精灵们,提供一个相对可控的归宿,也能减少一些潜在的人兽冲突。
接下来的两天,陈凌一边最后检查去港岛的行李,一边将家里的事仔细交代给王存业、高秀兰以及赵大海、山猫等人。
阿福阿寿的食量、黑娃小金的喂养、禽畜的照看、地里果园的琐事……巨细无遗。
出发的前夜,月色明朗。
陈凌独自一人来到农庄后的高坡上,望着月光下静谧的村庄和远处黑黢黢的山峦轮廓。
山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他知道,这次港岛之行,山里肯定不会平静。
不过,这或许正是搭建动物园的契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