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衙役大为诧异,当今宋廷除了皇帝和少数几位要员外,还有谁敢这么嚣张地來南衙点名让府尹见他。
为首的班头生性谨慎,试探着问道:“沒请教您是哪位。”
“徐子桢。”
几个衙役一惊,一翻手全都抽出刀來围住徐子桢,昨天晚上开封府出动三十多名捕快,最后沒抓到人不说还落了个全体瘸腿,这在开封府的历史上都是少见的,可这天才刚亮沒多久,被他们追捕的主犯就自己送上门來了,怎么能让他们不惊。
徐子桢却是淡定得很,扫了一眼众衙役,哼道:“怎么,能当南衙的差也都这副猪脑子么。老子沒空废话,让你们府尹來见我。”
众衙役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定在了班头身上,班头咬着牙思忖片刻,一跺脚转身进了大门。
徐秉哲这几天过得很憋屈,本來从秦州那破地方调到开封府來该是一件让他痛快万分的事,这两个府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可是从进入京兆府后他就似乎一直都不顺,先是自己的老娘和老婆在京兆府遇见个骗子,被当了枪使骗走价值上万两银子的绸布,而那绸布庄的东家居然是京兆府留守,除了全额赔钱外根本沒理可说,关键还不在这里,自己的老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骗后气急了心,居然把那位留守大人最宠爱的小妾当场抽了一嘴巴,这下可真是惹了大麻烦,最后还是自己的老友贺府尹出面好说歹说又多赔了钱才算罢休。
本來这事就已经让他不顺心了,可沒想到昨天,也就是他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就收到消息说有个在逃的钦犯出现在汴京,一查之下竟然是在兰州城外金城关前从他手里硬生生逃脱的徐子桢,这是自己的恩相王黼大人特别关照要杀的人,他哪敢怠慢,当下就点了开封府两个班共三十六人一起追捕,结果徐子桢的腿毛都沒揪到一根,反倒是那些捕快全都被打伤了脚。
上任第一天就碰到这倒霉事也算折足了面子,让他恼火万分,徐秉哲一晚上沒睡好,今天一早起來就寻思着再派人去追捕徐子桢,不论如何要把人抓回來,然后好好折磨一番再杀之,也好出出自己心头这口恶气。
此时的徐秉哲正在内堂皱眉沉思,却听门外有人轻咳一声:“启禀大人,府外有人求见。”
徐秉哲正想着事,顺口问道:“何人。”
门外的班头吃吃地道:“徐徐子桢。”
砰的一声,书房门突然被打开,徐秉哲又惊又怒地站在门内:“你说谁。徐子桢。”
班头吓了一跳,嗫嚅着道:“正是。”
徐秉哲气得眼珠都瞪了出來:“你莫非不知徐子桢是谁么。居然还來禀告本府。还不与我先拿下。”
“大人恕罪,卑职自然知道徐子桢,可可他似乎有何隐情要与大人说,卑职不敢轻举妄动,还是大人亲自审理为善。”班头毕竟是班头,说话都透着几分水平,不轻不重地把话简单一说就明了。
徐秉哲也顿时冷静了下來,他虽是奸官,但脑子毕竟好使,一转念就想到了关键点,徐子桢是钦犯,从兰州逃走后倒也罢了,现在有大摇大摆出现在汴京,而且居然还是來到开封府点名见自己,难道他疯了。还是有天大的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