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完那些话后,猛地将鼻子上的鼻涕用胳膊一擦,然后接着又道:“我母亲就是在那根房梁上上吊的,上吊用的床单还在那里。那张床单是我母亲亲手织的,也是她最喜欢的床单,从来都是放在柜子里舍不得铺在床上。”
他的话说完后,他就床边拿起一封信交到了章大哥的手里,然后他就紧紧地握着平菊那冰凉的手继续痛哭起来,感觉我和章大哥瞬间就不存在了一样。
章大哥在看了我一眼后,他就将手里的信拆开了,随后我就看到写的密密麻麻的字,字写的不规整,看到开头的第一句话,我知道这是平菊写的。
信里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亲爱的孩子们,我要去找你们的父亲了,在你们父亲死的时候我就答应了他,不但要看着你们两个娶妻生子,还要看到我的孙子们娶妻生子,但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还记得我对你们说过的吗?我做保姆的那家人对我很好,我做了那么多年的保姆,从来没有谁会像他们那样地对我,他们对待我就如同对待亲人一样,就连给我的工资也是其他家里的两倍,逢年过节不但给我买东西,还会给我奖金,我从来还没有听说过保姆有奖金,更别说之前拿过了。
那家太太叫徐雯雯,这个我告诉过你们,她对待我就如同对待自己的母亲,我要是生病了,她比我还着急,我说没事吃吃药就好了,但她非要让我打吊瓶,在我生病的那几天,我感觉我们的身份变了过来,她什么都不让做,就让我休息,还做好了饭端来给我吃。
我很感动,非常的感动,虽然我知道太太的脾气不好,但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管事后是不是她的错,她都会对我这个保姆道歉,有时还会娇滴滴将我抱住,我虽然是保姆的身份,但我觉得他们就像是我的亲人。然而就是这样把我当做亲人的人,我却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我对那些人说了谎,说了迈着良心的慌。
我本来想写出来告诉你们,但想了想还是不能告诉你们。我非常的自责和愧疚,我本来想在那个家里好好地照顾她的孩子,算是弥补我说的谎,但上天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所以我就想到了死,以我的死来弥补我说过的慌。
你们不要为我伤心难过,以后好好地过你们的日子。我将这些年当保姆的钱都存着,每次给你们的时候你们都不要,说是我辛苦挣来的,留着我自己花,我死后又不能带走,就当做留给我孙子娶妻用,孙女嫁人当做陪嫁用。
过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在死之前能看到你们,我也是死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信看到这里完了,而我和章大哥也从信里看的明白,平菊指的事情是她说的那些慌证词,从而我们也明白平菊和罗兴伟一样受到了威胁。
章大哥将信纸装回了信封,但他没有将信还回去,直接把信装进了他的口袋里。而我们也没有就此离开,因为还有一些话我们要问他们,不过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等他们的情绪稳定一些后。
可能是哭累了,他们的哭声越来越小了,不过他们依然泪眼潸潸,房间里本来有凳子可以坐,但我和章大哥在他们的哭声中站了一个多小时,在这样的环境下,真的不适合坐下。
他们因为跪的时间太久,站起来的时候险些摔倒,在平菊的两个儿媳留下来后,她其他的亲人就带着我们出去了,随后我就看到那些一直站在门口且年纪看起来在五十岁以上的妇女一个个地进去了,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她们的哭声。
她们的哭声很大同时也很乱,但我却能清楚地听到她们边哭边说的话,“你怎么就这么早地就走了呢?你走了孩子们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地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