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一通、打一顿,或者冷战几天,苏慕禹都是不怕的,服个软、妥个协,再厚着脸皮死缠烂打,这一页就算揭过了。唯有割袍断义,是他最惧怕的。
“他也是为了我,”林若也有些无可奈何,“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他,危急关头,二话不说就奔赴北契去救王爷。夜探恭王府,虽然是他擅自行动,但也是出于对我的考量,才去探梦九哥的底的。”
黎焰附和地点了点头:“孟九竟然会利用唐骁来对付王爷,这也是我意料之外的。”
说是意料之外,其实也是情理之中。
孟九对林若的心思,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感情这种事情,最是不好说了。
因爱生妒,由爱生恨,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
孟九抱着侥幸的心理,也是因为他还顾忌着林若,所以才留有转机。
“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这些年顺遂了些,凡事都不曾真正离了我的预计,以至于把给自己定下的最重要玉律给忽略了。”
敌人,也是一种资源。但这种资源,越少越好。
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当所有的敌人都联合起来对付她的时候,她未必真有能耐和把握,全身而退。
她从未把真正地把孟斌当作自己人,但也不曾把他当作敌人。
可是,孟九公却把她当作对手,当作潜在的敌人。同样,在孟九公眼里,慕容冲也是敌人,一个会在他死后成为泽国心腹大患的敌人。
所以,当林若和慕容冲成亲之后,在孟九公心里,两人的危险指数成倍上升。他暗中保下了唐骁,利用他借刀杀人,也不足为奇了。
“那你怎么打算?”
“九哥不想和我敌对,孟九公也未必想现在就撕破脸,但是总得提防着。”
黎焰点了点头:“确实该未雨绸缪。和孟家的生意,多是王家和季家经手,君阳远在代国,可是仲坦却就在京中。上回谈起海图和海船,他还意犹未尽,不如趁此机会,再和他相谈一番?”
仲坦,就是王家的次子王邝。
林若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正打算派人去请王邝,却不料,管家钟平寻着他们而来。
“平叔,怎么了?”
“少小姐,黎少爷,”钟平向两人行礼,喘了口气,递上一张烫金的拜帖,说道,“白阙白公子,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