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忙请对方坐下,然后径自坐到婆母叶钟氏的身边。撇去自家丈夫与傅年的关系密切之外,这傅尤氏与叶钟氏的渊缘也不浅,是其母钟尤氏娘家的疏堂侄女,所以自家丈夫与傅年还有一层稀薄的血缘关系。
叶钟氏的脸上略有些病容外,精神头还是不错的,朝林珑道:“傅夫人登门是要求娶三姑娘当填房的。”
听闻此言,林珑正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忙看向叶蔓安,什么时候叶蔓安与傅家扯上关系?还要嫁给傅年当填房?
傅尤氏一看林珑愣神,就知道她不知晓个中缘由,遂三言两语把相中叶蔓安的过程说出来。
话说那回叶蔓安向林珑请示出府到庵堂上香,没想到会遇上了傅尤氏,结果当时傅尤氏正扭伤了脚,身边又没有个侍候的人,这叶蔓安遂将这傅尤氏背下了山,就凭这点入了傅尤氏的眼。
当即问清了她的家世,说是襄阳侯府的庶出姑娘,傅尤氏当时还有几分介意她的出身不高,不过看她温文贤淑的样子,又满心欢喜上了。她有心要给儿子相一个嫡出姑娘,可到底没有一家合适,眼前这姑娘据说也是养在叶钟氏的膝下,想来也是知礼数的,方才登门求亲。
林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插曲,两眼看了看叶蔓安的神色,显然她是愿意的,这才笑出来,“那这么说来可是一桩喜事。”
“可不是吗?只要你们家应允,我这回头就安排下聘事宜,绝对不会委屈了三姑娘。”傅尤氏笑道,双手一直握着叶蔓安的手。
凌姨娘笑得最是开心,虽说是填房,但傅家也是有功勋的人家,再说傅年她见过,那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女儿嫁过去并不吃亏,算来还是拣到了,果然烧得香多菩萨也会保佑的。
叶钟氏看了眼喜上眉梢的凌姨娘,并没有说些不中听的话,这个表面功夫她还是会做的,“既然我们两家都有意愿,那这婚事就此说定,改天择个好日子就把这喜事办了。”
“那敢情好。”傅尤氏当即应和。
叶蔓安娇羞地垂下头,被人当众议论婚事,她是恨不得躲到屏风后头,可这傅夫人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她也是没法只能坐在这儿听人议论。
傅尤氏总算发现叶蔓安的羞赧,这才松手让她告退,毕竟这议婚之事不能当着女儿家的面,要顾及女儿家的面子。
叶蔓安这才得以行礼庄重地退了出去,在帘外她用手捂了捂发热的脸,这算不算是佛祖开眼?感觉到那些大丫鬟都望过来,她方才袅袅婷婷地步出这正房。
傅尤氏讨论起婚事那是滔滔若悬河,叶钟氏早就不耐烦了,可又怕人说她苛待庶女,遂只能硬着头皮在此讨论着。
林珑看到叶钟氏说的话不多,忙起身歉意地道:“傅夫人,这婚事你与我讨论即可,还请你见谅,我婆母刚大病了一场,这身子骨禁不起折腾,大夫也吩咐最好要静养才能早日康复。”
傅尤氏这才留意到叶钟氏的脸色确是不如刚才好,忙歉意地说她一时没有顾及,请叶钟氏见谅云云。
叶钟氏强笑道:“我这身子骨是不中用了,以后自是我这儿媳妇当家,婚事什么的,你与她说也一样的。”等于是当众宣布以后让林珑当家。
傅尤氏一愕,没有哪家的婆母这么容易就会放权的?这叶钟氏倒是洒脱得很,可一想到林珑嫁进来才刚一年就为叶家添了两个孙子,享受此等待遇也不为过,想来应是极得叶钟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