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旭融这才留意到朱子期在坐,忙拱手做礼。
朱子期微微晗首算是回礼,知道叶蔓君把这弟弟唤来是个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礼教二字在做怪。
叶旭融与马兰氏打了个招呼,施施然地坐到了朱子期的对面,“朱二爷这会儿来看望我长姐,有何急事?”
朱子期看了眼叶旭融年纪的脸庞,到底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非要有急事才能来看望叶姑娘?”
叶旭融闻言,怔愣在那儿,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回答,说是不好,说不是也不好,竟左右为难起来。
叶蔓君心疼自家还单纯的弟弟,朝朱子期道:“朱二爷莫要见怪,我这弟弟不过是怕耽误了朱二爷的时间罢了,毕竟我这病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多少起色,咳咳……”象征性地咳了两声,“你们汝阳王府的人多有来探望,我都过意不去呢。”
这话与其说是过意不去,更多的却像是抱怨,马兰氏听得脸色不太自然,这叶姑娘真敢说,这朱二爷一向不是那么好说话,她悄然看了看朱子期的表情,看他眉间轻皱,自个儿也跟着皱了皱眉。好半晌,她又用帕子按了按唇角,悄然打量叶蔓君,这叶姑娘倒是还能淡定地品茗,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朱子然前来这朝廷官衙的消息朱子期在来时已收到,这三弟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他自认还是知道一二的,但这是家族内部的事情,没有必要拿到外人面前来说项,遂道:“叶姑娘不用感到有负担,叶姑娘远道从京城而来,我们王府本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也是我们王府对叶姑娘的关心,从坦然接受即是。”顿了顿,他又似不经意地道:“当然,若是太过于惊扰到叶姑娘养病,叶姑娘打发就是,不用与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
马兰氏原本听得前半截的时候,还道这朱二爷改性了,正浑身不对劲,哪知听到后半截,她正端起的茶盏险些掉到地上,这朱二爷到底是维护他们王府的自家人,还是在拆台?
叶旭融的肩膀略不自然地耸了耸,险然是忍笑忍得很辛苦,用这样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拆自家台的朱子期,让他看得更顺眼了些,至少比那个朱子然要好得多。
想到他在前院遇到这朱家三子,拉着他似礼贤下士般说话,他当时就不大以为然,这样的人太虚伪。无奈这只是他一家之言,方渐新与堂叔叶明澜都对这朱三爷印象极好,方渐新更是大赞他知书识礼又不摆架子,实是个极其理想的世子人选。
他听得这两人对朱子然大有好感的说辞,不禁产生了自我怀疑,也就没有当面反驳方渐新与自家堂叔,暗暗自我反省着。
叶蔓君微沉着眼看了眼弟弟,示意他不要太过态了,这才一副受教的样子道:“朱二爷说的是,倒是我迂腐了。”
朱子期无可无不可地轻茗一口茶水,他这次来无非也是做出姿态来给某人看,嫡出兄长死了,这世子之位就空了出来,自然是有能者当之。
“听闻王爷回城了?”叶蔓君问着自己听来的消息,希望朱子期证实这说辞。
朱子期放下茶碗,“家父确是回来了,这北边的工程其实还没有做完,无奈兄长逝世,少不得要回城来主持大局。”
汝阳王朱翌之前一直不在城中,而是到北边与蒙国接壤之地修筑防御工事,这一修就是大半年,收到嫡长子坠马而逝的消息后,这才不得不撂下手头的事情赶回汝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