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京城一带颇有名气,有不少大家族都请她去教授自家的女儿,之所以能被请到林宅来,那也是因为叶旭尧的面子够大罢了。
林珑对于这女子的什么守节伟大的事迹听过就算,在她看来,谢玉安更多的是为了讨生活罢了。之前一定有发生什么事情,让她不能在母族过得尊荣体面,当然这是人家的隐私,她没有那么八卦。
不过话说回来,谢玉安懂得给自己树立形象,在这方面混得极开,也是个极有智慧的女性,所以她对这位女先生颇有好感。
林琦却是看了眼谢玉安,晃了晃脑袋,“先生,我不知。”
林珑一听都想要抚额了,小妹这不是要与谢玉安对着干吗?她瞪了一眼妹妹,妹妹却回了她一个大白眼。
“琦儿。”她轻喝一声。
林琦觉得念这什么《女诫》,极度无聊至极,再说要她做那等卑微的女性,她自问做不来。
谢玉安却是朝林珑温和一笑,“侯夫人不用紧张,我自会慢引导令妹……”
“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林琦一副求知的样子。
“自然可以。”谢玉安温笑着道。
林琦不太喜欢谢玉安这个女先生,在她看来,就算这女先生脾气温和谦逊,她也还是对她有着极大的偏见,这女人太过于虚假,假得让人不大喜欢。
“那好,先生这前半生行事都是按足了《女诫》示意所行吗?”林琦用手指捏起薄薄的书本一角,看来极为不屑,“如果先生都做不到,那你教我学习这些岂不是笑话罢了。”
谢玉安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个林二姑娘太过于犀利,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一贯的面容,神色淡定地喝了口茶水。
“琦儿,不许无礼。”林珑这回是轻喝出声,妹妹这太放肆了,遂又忙看向谢玉安,“我这妹妹野惯了,先生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侯夫人,我不会生令妹的气,有所学必有所思,她这问题问得好。”谢玉安摆摆手道,回头正视林琦,“二姑娘,我且也问你,这世上对女子的要求是什么?”
“德、容、言、工,乃为女子之典范。”林琦微昂头道,这么浅显的道理,谁人会不知?
“很好,那我且再问二姑娘,何谓德容言工?”谢玉安好脾气地道。
“德者,自然是要品德端庄,能正身立本;容者,自然是要女子举止有度,不可做那轻浮之事,即颜丽端庄;言者,自然是知所言及不应言之的道理;至于工者嘛,不外乎是持家有道,治家有方罢了。”林琦朗声答道,“先生,我所言没错吧。”
“没错。”谢玉安笑了笑,“但这些德容言工又是从何而来?”
林琦的眼睛微微一眯。
“自然是从书里来。”谢玉安道,“所谓女子的典范,那不过是世人给女子设立规行矩步的教条,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万,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这些典范所教的?”她用手举起这本《女诫》,“但我们要安身立命,就少不得要弄明白这些,你不懂,将来如何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