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的面色一红,一脸为难地道:“还请侯夫人见谅,实不是我故意要这么做惹你厌憎,实应现在我们真的碰到棘手的事情,不得法之下,只能求助于贵府。珑姐儿好歹与我们也是义亲的关系……”
听到叶钟氏的声音,林珑就由香椽扶着从里面迎了出来,不给郑家人面子是一回事,自个儿婆母面前还是不能过于懒散,不过在听到郑夫人的话时,她忍不住冷声道:“昨儿你们要将西珠送给老太监的时候,说过的话都忘了?你们郑家的事情轮不到我这外人指手划脚,这还言犹在耳,怎么才过了一宿就不作数了?”
叶钟氏自然是站在儿媳妇这一边的,听到郑家人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当即脸色一板,“既然郑夫人说过这样的话,那让我家媳妇说什么?你们郑家的事情确实轮不到她多嘴,还请郑夫人回去自行解决。”看到林珑出来连大氅也没披,她责备道:“这天冷,你想感染了风寒吗?”上前握着林珑的手催促她回里屋。
郑夫人在叶氏婆媳的话中脸色一片羞红,昨天把话说得太死了,现在也难怪林珑的气还没有消,咬紧下唇,她毫不犹豫地甩了儿子一巴掌,这“啪”的一声极响。
正要进屋的林珑和叶钟氏瞬间回头,不意外看到郑华翰的脸上有个五指印,大冬天的这印子一时半会儿也消不去。
“你这逆子,瞎说什么?珑姐儿是我的义女,你的义妹,我们就是一家人,哪能说什么轮不到她指手划脚的话来?”郑夫人怒喝出声,又回头指着女儿骂道:“还有你,西珠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待她?”
郑华翰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又拍了两巴掌,“娘教训的是,这是我的错,一时口不择言。”朝林珑跪下,“义妹,你就原谅义兄一时口误,不要往心里去,现在那常公公要我们将南珠送过去顶替西珠,你就舍得南珠年纪轻轻地被那老阉狗糟蹋吗?”
郑南珠原本还恼恨母亲当众骂她,看到兄长这低头哀求的样子时,心中一痛也恨极了林珑的态度,随后脸上掠过悲哀,也学兄长那般跪下来道:“林妹妹,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有恨,也怪我们自己把好事变坏事,如今二姐真的求你,救我一救吧……呜呜……”实在忍不住哭泣出声。
“珑姐儿,你也看到了,现在他们真的知错了,这事情我们就用抹布抹过去吧,本来就是两家结好,哪能结仇呢?”郑夫人再度放低姿态求道。
她在林珑的面前一向也是端着长辈的架子,只是昨天把林珑得罪狠了,现在不得已只能用这样的哀兵姿态求林珑念在旧情上出手相助。
林珑不得不佩服这郑家人,居然能把姿态放得如此低,本来这样能屈能伸的性子必定在京城混得很开才是,造成这样的局面就是过于贪婪。
“那三妹呢?她也正值花样年华,你们要将她送给常公公这阉人时,可有为她的前程考虑?”林珑正色道,虽然她也能体会郑家人不喜欢郑西珠的心情,毕竟嫡庶有别,但把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送给一个阉人糟蹋,这实在令人发指。
郑夫人的脸色再度一白,被林珑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叶钟氏也忍不住道:“郑夫人,这真的就是你的不是,身为长辈你没能约束好儿女,那庶女再不是至少也唤了你一声母亲,给她一桩体面的姻缘就那么难吗?身为主母,你连家下也管理不好,抛下丈夫在京城钻营,到头来还惹了这样的祸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同样是一府的主母,郑夫人与叶钟氏的差别这就比较出来了。
郑夫人的神色一怔,莫非一直以来自己都错了?以前她不是这样的,“我……我,侯夫人教训的是,一切都是我这个母亲的错,教子无方由得他们胡来,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