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月突然掉了眼泪，何青衣在怀里摸了半手帕，却想起来，留给张美人了。只得拿了衣袖，替左月擦了眼泪。
何青衣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左月，莫名其妙蹦出一句话：“我要是个男子，一定娶月儿为妻。”
金翘在边上急了，问：“姐，那样我不是要作妾了？”
左月正伤心呢，听见这两饶疯话，破涕为笑。过了一会儿，：“姐，我也知道大公子一定会结婚，可没想到是这个时候，哎也是该结婚了，大公子都二十一岁了。”
何青衣就逗她话，问：“你是几岁跟的大公子？”
左月：“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被人牙子给拐了。进府的时候，已经六岁了，从那时起就跟了大公子，到今年都九年了。”
“六岁啊，”何青衣问：“那你都做些什么呢？”
“刚开始跟着院子里的阿嬷打扫庭院，打水什么的，”左月：“后来长大点了，就进大公子的书房伺候，字是老太爷启蒙的，后来是大公子教的。”
何青衣心想，左月记事之后的九年，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何学瑜。而何学瑜又是那样的温润君子，左月如何不爱他呢。
金翘又插嘴了，：“我的字还是姐跟月儿姐姐教的呢。”
何青衣摸摸金翘的脑袋，问：“那你时候做什么呢？”
金翘：“我父亲一直在府里做花匠，我就跟着拔草，捉虫子啊。很好玩的，夏的时候，可以捉牛，金龟子，知了，萤火虫，还有蜻蜓。姐，你知道哪里的萤火虫最多？”
何青衣想了想，：“水泽之畔。”
左月忍不住笑了，：“姐，你这是背书呢。”
金翘：“府里不是有个花园嘛，靠北的池塘边上，那里最多。夏夜里去看，跟上的星星一样。”
左月：“我跟大公子一起见过！”
两人看了眼何青衣，何青衣摇摇头，：“祖父祖母不让那个时候出去，后来更没机会了。”
金翘跟左月对视一眼，何青衣在孟夫人手下的日子，她们做丫鬟的，都觉得可怜。
何青衣也趁机了：“月儿要是想跟大公子，并不难，只是，你们的孩子，以后就是我的翻版。他如果爱你，孟姐如何不恨你，他如果不爱你，你跟他又有什么意思。”
左月知道，何青衣这是在劝，她也知道自己跟何学瑜并无可能成为夫妻，作妾倒是想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份上。
所以，一开始听何学瑜要结婚，她不禁伤心落泪，可后来再一，也觉得给他作妾，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像姐的那样，如何大公子对自己好，孟姐如何不伤心，如果自己有了孩子，也是姐这般生活，那自己如何对得起孩子。
这样一想，左月对何学瑜的执念，倒是放下了一些。或许，是在世俗层面上的放下。她能接受何学瑜娶妻生子，也不再去描绘自己如果加入他们家里，会是如何一副模样。可精神层面上，她仍然深爱着何学瑜，甚至，可以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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