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海嘉醒来的时候,荆玉茹赤身裸体地躺在卧室地板上,王海嘉见到一丝不挂的荆玉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很快便有了生理反应,按捺不住脱了衣服裤子就骑到了荆玉茹身上做了起来。他解释当时他是全身充血,米青虫上脑,兴奋过度的,他是完事以后才意识到荆玉茹已经死了,他刚才是跟一具尸体发生了关系。
“虽然听上去很诡异,不过他如此详细地描述了细节,听起来又有几分可信。”詹晓龙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说。
“怎么可能做完才发现是一具尸体……”我觉得难以置信。
“他倒是很能自圆其说,没有逻辑破绽,包括他做完后发现荆玉茹已死然后被吓到,逃离现场的状况也与我们搜索的结果没有太大出入。”
王海嘉发现荆玉茹已死,他当然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做的时候完全嗨过头了,甚至还一度怀疑是不是荆玉茹心脏不好,是在做的过程中心梗死的。反正他当时意识到自己置身在一个死亡现场时,顿时慌了神,害怕得想要逃离他的出租屋,穿上衣服裤子连忙冲了出去。
王海嘉所租住的五号楼,单元正门的监控拍到了他,他跑向小区东门正门,然后半途停了下来,慌慌张张地左顾右盼,又往回跑,跑到他租住的楼的背面,隔壁六号楼的监控拍到了他往五号楼的背面跑去。但五号楼的背面并没有监控,并没有拍到他从五号楼背面都干了什么。他自己交代,是害怕被小区东门的警卫注意到他慌乱往外跑而记住他,所以跑到半途又折回去,从五号楼背面的铁栅栏围墙那儿钻了出去。
“钻?”杨帆对这个动词很意外。
“嗯,那个小区有很多建筑大学的学生租房子住,就像学校的铁栅栏围墙一样,总有铁栅栏被锯断留出可进出一个人的身位,作为抄近道或是避开晚归时需要从校门登记身份。那小区的铁栅栏围墙也有好几处被人为锯断用作通行的出入口。王海嘉说自己最后是从那个地方离开小区的,我们也去查验过,确实在五号楼背面的铁栅栏围墙出入口那儿查到了他抓扶栅栏时留下的指纹。”
“所以……五号楼背面的那个铁栅栏围墙的出入口,就是个监控盲区咯?”杨帆擦了擦脸上的汗,甩在泥土里。
“嗯,而且每天都有很多人从那个地方进出,痕迹也很混乱。”詹晓龙回答道。
王海嘉第二天接到同学信息,告诉他荆玉茹被人杀了,还被断头分尸。他整个人都吓尿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打开同学发给他的微博链接,是陆永远发的那篇,虽然尸体被打上了马赛克,但微博下方的留言评论区炸开了锅,大多是师范大学的学生在互动,有不少学生认出了那是荆玉茹的纹身位置,及猜想断指残缺是为了消除美甲痕迹信息,推断那具无头尸就是荆玉茹。
无头尸!!??
王海嘉久久不能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他仍无法判断到底荆玉茹是怎么死的,但他很确定的是,他昨晚逃离出租屋后就没有再回去过。尸体被丢弃在南部山区天蚕山的溪谷中游,还被砍断了头颅……绝对与他无关!他想去报警自首,但转念又想到万一真是自己与荆玉茹做的时候导致她心梗死亡,他还是会被当作杀人凶手……他只明确自己并没有砍断荆玉茹的头颅以及弃尸荒野而已。他意识慌乱地在二环东路的东郊宾馆开了间房,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候,警方已找到了他的表哥王仁亮,给他打电话约他见面……
“然后王海嘉就被抓了,后面的审问我都告诉过你们了,不用再说了吧?”詹晓龙一鼓作气爬到山路中段的平地处,回头看我和杨帆,“快点儿,从这平地往前走一两百米就到了。”
“好!”杨帆答应着往上爬,“你觉得王海嘉说的话可信吗?”
“我?”詹晓龙黯然地笑笑,“师兄,我觉得他没撒谎也没用。局里想要高效破案,在没有其他证据指向别的地方时,只能把王海嘉列为第一嫌疑人来审,确实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百口莫辩,只能凭意识否认自己杀了荆玉茹。但我害怕的是,在高压逼迫煎熬下,他会精神崩溃扛不住而认罪。如果真是抓错了人,又屈打成招逼迫其认罪,真正的凶手却在逍遥法外,我真觉得……唉……无法啊……”詹晓龙无奈颇多地连连叹气。
“王海嘉不是不确定荆玉茹的死是否是他造成的吗?怎么审问时又改口变成完全否认了?”我觉得这其中有些微妙,便开口问。
“你还挺细致的嘛,猫咪侦探。是队长在拷问王海嘉时将荆玉茹被害的细节串联成故事,带着威胁和恐吓描述给王海嘉听时被王海嘉听出端倪的,他以为荆玉茹或许是心梗死亡,而队长透露了是溺水死亡。按理说尸检的信息证据是不应该告诉嫌疑人的,但队长认定凶手就是王海嘉,所以想用这种假设猜想对照事实的描述方式来击溃王海嘉的心理……其实这也是我觉得王海嘉没撒谎的原因之一,如果他真是杀害荆玉茹的凶手,在队长向他详细描述作案过程时,他的反应一定不会是这样……因为他听队长的描述时完全是懵逼的样子,看得出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细节,而非自己亲身经历过这些细节。”
我抱着围棋走在最后,一直趴在我肩膀上的围棋突然转过身来,鼻孔微张收缩嗅闻着,耳朵胡须直立往后贴在脑袋上,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围棋?”我对围棋突然的反应感到不解。
“气味有重叠!”围棋嗅着,转过头对我说。
“嗯?怎么说?”
“你让杨帆把刚才从运尸车上拿到的东西给老娘闻闻!”围棋命令着。
“好。”我答应,对着前方的杨帆大喊,“杨队长!稍等一下!”
杨帆和詹晓龙同时停下了脚步,一块儿转身回头看着我。
“你刚才从运尸车上是不是向荆玉茹家属拿了什么东西?围棋现在就需要闻一下!”
“哟嚯,猫咪侦探发功了啊?!”詹晓龙听到我的话,用嘲弄的口吻说道。
“小龙,原本我只是觉得这案子与我的案子有关,来找找关联的线索。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决定不管这无头尸案和我的案子有没有关系,我都要帮你一块儿破了!”杨帆一边掏着公事包一边信誓旦旦地说,“不放过一个坏人,不错抓一个好人……我和你担心的一样,倘若为了破案的高效性而枉顾真相,屈打成招,冤枉无辜的人,司法就没救了!”
“我也想在王海嘉扛不住前,找出新的证据啊,可根本无迹可寻,仅凭我们一己之力难以办到啊!”詹晓龙赞同,但却透露着无能为力的丧气之感。
“有点信心嘛!”杨帆拍拍詹晓龙的手臂鼓励道。
“呵呵,师兄,不能盲目的有信心啊。难道真是要靠那位猫咪侦探来给我们破案吗?”詹晓龙埋头一副苦笑,他并非嘲笑我,只是他也不相信我罢了。
“嗯,不然我带他来干嘛!你别小看他,不然待会儿啪啪打自己脸哦!”
虽然杨帆这么说了,詹晓龙仍旧露出一副狐疑的态度看着我和我怀里的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