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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地底老人

石洞里极静,偶尔会有一滴水下来,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在这石屋里回荡。一只地鼠小心地在石洞边缘的阴暗里穿梭。

没有视觉的它靠着灵敏的嗅觉和触觉不断地在石洞里跑来跑去,想到找到些吃的。突然,它有些警觉,似是遇到了极大的威胁,小嘴不停地开合着,猛地向石洞中间的石屋冲去。

身后,一条乌黑的大蛇飞快地游动着,向着地鼠追来。地鼠发出惊叫,用了平生最大的力冲向石屋,想要进入石屋。但是,非常可惜,在离石屋还有十来米时,就被那黑蛇追上了,一口就被黑蛇死死地咬在嘴里,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黑蛇一咬住了地鼠,似乎对什么东西非常害怕,飞快地想要游回去。

“来了,就不要走了。”一个嘶哑而又含糊不清的苍老声音响起。

随后,蛇就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开始拼命地挣扎,纠缠着想要摆脱,但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很快,蛇和鼠就飞进了中间发光的石屋里。

石屋里,坐着的人正拿着那蛇,开始在撕咬着蛇身。蛇还在拼命地挣扎,它吐掉了口中的地鼠,一口咬在那人的头皮上。三角形的蛇头一边挣扎,一边拼命地合拢,想要在临死前咬死这个人。

那人似是毫无察觉。在连续不断的咀嚼声中,蛇身一点点地短了,直到只剩下一个还紧咬在头上的蛇头。然后,他又把这蛇头拿了下来,放进嘴里“喀吱喀吱”地吃掉了。地鼠也被捡起来,成为最后的点心。整个过程中,所有东西都被吃掉了,没有剩下一点点。

吃完后,他继续枯坐着,似乎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石洞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叮,叮,叮”似是金属敲打石壁的声音响起。先是轻轻的,然后变得越来越清晰,开始回荡在这个硕大的石洞中。

石屋里的人听到这声音,慢慢地抬起头,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眼窝陷得很深,快形成了两个洞。洞里是黑黑的眼,似乎那瞳孔已经占了所有的阵地,只露出边缘一点点白。皮下应该就是骨头,没有肉的感觉。脖子上也是一层皮连着骨头。

远处,一盏发光石做的灯亮起,异常明亮。照亮了石洞的一个角落,也照亮了角落里一个自上而下的石阶。

出来的正是当今的皇上朝雄。他手握一大块发光石,向着石屋走来。走到那二十米处的发光石圈,便停下了。

“其实,你可以走得更近些的。”苍老而又嘶哑的声音响起。

“怎敢走近,我可记得父亲的父亲便是听了你的话。结果被你吃掉了。”这是朝雄的声音。

“唉,这哪里是吃。只是与我合为一体罢了。也许明年,这圈又可以小一些了。”苍老的声音在继续。

朝雄冷冷地看了石屋一眼,说:“当年本是没有圈的,只可惜某人为了活命,竟开始残杀自己的嫡系后代,才不得已加了个圈。这圈本是百米,然后是八十,再是六十,到现在,可就只剩二十米方圆了。也许再过几年,这圈就可以将你变成灰烬。”

“哈哈哈……”屋中人突然大笑,“我怎么会轻易就死,一千年了。那一千年前的预言很快就要实现,我怎么能死?我可是要成仙的啊?哈哈哈……”

朝雄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屋里的人笑得白发乱舞,衣衫乱抖。

“千年前,仙人尚存世,个个可以飞天遁地。你可羡慕?”老人笑罢说,“那一战不知为何,仙人一夜间消失殆尽。本来干干净的朝天柱被云雾遮了起来。世间再无神仙,再无长生之术。我怎能甘心?哈哈哈……”

朝雄冷冷地道:“你是个杀人凶手,活得也够久了。千年之约,天柱开缝是要靠我们来完成的。不需要你操心。”

朝雄停了停,又说道:“传说中的青丝少年已经出现,他就是那条破天之缝。这机会,你就在边上看看吧。我不会让你出去的。”

“哼!我已经感受到了。这么多年我便仗着这地底精华续命,早已和护城大阵息息相通。我走不出这石屋,你们也进不来这石屋。那日一声巨响,破阵的气息正是那仙界的气息。就是千年预言中的青丝起。”

朝雄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便拂袖离去了。

石屋里的老人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阴芒,说:“我朝皇岂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