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也不容易,别再逼她了。”铃铛爹刚夹了一筷子肉,又放回了碗里,改夹了一块豆腐。
铃铛娘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干脆把筷子放桌子上一放,“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找铃铛问个清楚!”
“你疯了吧?”铃铛爹忙伸手拉她坐下,“这么晚了,你怎么去?准备走去呀?”
“那怎么办?咱们家钢镚现在可等不了了,指着咱们这艘破渔船,什么时候能攒够手术费?咱们总不能看着他等死吧?”
铃铛娘说着眼圈就红了,又干又黑,裂的全是口子的大手,在脸上那么一抹,脸上就出现了几条黑道子,“他可是咱们的亲儿子,如果连他都没有了,咱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铃铛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你说,铃铛要是不同意的话,咱们还能硬逼着她呀?这万一要是把她逼出事了,怎么办?”
“那你不逼她,就是逼你儿子死,你说你想逼哪个?”铃铛娘紧逼着问道:“两人总得舍一个,你舍谁?”
铃铛爹除了叹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口子晚上大半宿的睡不着觉,最后铃铛爹说道:“实在不行,明天带着铃铛去医院走一圈吧,让她看看钢镚,也许她会于心不忍,能可怜可怜咱们吧?”
第三天,天刚亮铃铛娘就换了身干净一点的衣服进了城。
上了车,才给铃铛打电话。
铃铛还没起床呢,就接到了铃铛娘电话,吓的她睡意全无。
“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从床上一骨碌的坐了起来。
“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你弟弟。”铃铛娘道:“我现在已经在车上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城里了,你是到医院等我,还是怎么的?”
铃铛一点都不想去医院。
在她的印象里,深深的记得两个月前去医院时的情景。
那次去的时候,弟弟刚做过透析,二十岁,正是生机勃勃的大男孩,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躺在床上跟个活死人似的,看的她心里直难受。
她虽然忙,但也没忙到连去医院的时间都没有。
她只是不敢去,怕弟弟真的睁开眼睛看向她时,她却没有办法救他。
但现在她母亲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她怎么可能还不去?
她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跟老五打了声招呼就跑到了路边等公交。
铃铛到医院的时候,铃铛娘还没有到。
气喘吁吁的铃铛坐在门口边的花坛上,等了没几分钟,就看到了从对面马路大步流星走来的铃铛娘,她忙快步的迎了上去,“妈”
“铃铛?”铃铛娘看着粗布难掩俏丽的铃铛,咧开了嘴角,“这是来多长时间了?怎么不找个凉快的地方等我,看这小脸晒的通红,晒黑了可怎么办?”
铃铛娘的话里满是关心之意,但铃铛就是感觉不出来亲昵和温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