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送了你我一人一个弩箭，弩箭上面淬了剧毒，你可还记得剧毒是采用多少种毒物的毒制作完成？”
沐如雪心头一沉，她没想到，月玄烛居然问起这个。
难道上回在南阳，她要对宁宓凡下手的事被他看到了？
可是她对宁宓凡下手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三十二种剧毒毒物的毒。”
她脸色惨白，声音显得干涩。
“师傅说过，弩箭上的毒药，无药可解。”月玄烛继续道。
沐如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淡然一些。
“是。”
“所以你选择哪一种死法？”
他语调平稳，不轻不重的语态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神态散漫，像是在诉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偏是这样平静地语调，最是摄人心魂。
那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恐惧，她浑身发抖，连舌头都变木了。
“能死在师兄的手里，我死而无憾。”
热泪在脸上滚落，她的眼里是一片绝望。
“你想多了，本王不会亲自动手。”
“……”沐如雪。
不，她不能认命。
“师兄难道不想听我解释吗？我可以解释的。”
他若是听她一番解释，绝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没这个必要。”
反正结果都一样，那就是她必须死。
所以她的解释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不论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会对她手软。
他居然连一句解释都不愿听她的，当真是被蛊虫控制的连自己的所思所想都没了吗？
不，她不能这样死了，她还要努力一下，不能向宁宓凡认输。
“当时师兄左右为难，是必须要做一个选择的，所以宁宓凡必须死，几百人和一条人命比起来，孰轻孰重我明白，所以我选择宁宓凡死……”
话音未落，她的肩上已经中了一箭。
那箭，正是她那日没能射中宁宓凡的弩箭。
不多时，身子越发没了力气，五脏六腑仿若掉入火海一样被灼烧着。
“无论旁人如何，她都是本王心里的至宝，谁也不能伤害，你为了所谓的大义杀了她，她就不无辜？”
沐如雪咬着牙克制着疼痛，鲜血还是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
“不杀了她，百姓群起而攻之，但师兄暗卫厉害无比，届时必然血流成河，百姓尸横遍野，难道那是师兄希望看到的？”
若非是此刻被绑在木柱上，她早已瘫软在地上了。
“你还不明白？罢了，本王没有义务告诉你。”
毒素开始侵蚀她的内里，她忍着剧痛道：“我知道，一切都是蛊虫，是宁宓凡给师兄下了蛊虫，尸骨才会这么不辨是非，我不怪你的，因为我爱你啊。”
她不知道那些画面里傅清寒和她到底有多爱，但她知道她此刻最爱的人是眼前人。
他眉头不悦蹙起：“因为你认为本王对她的好都是因为她给本王下了蛊虫？若她真对我这么上心就好了。”
“……”沐如雪。
这是什么逻辑，看他那模样，好像还很期待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我知道了，你现在所说的话，也是因为她的操控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