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衣物已经和干涸的血液凝结在一起，才刚一动手，衣服就牵动到伤口，让即使昏迷着的她也忍不住发出痛楚的呻吟。
朱重润只能暂时停下动作，出去让守卫打了一盆温水，拿毛巾浸湿，慢慢擦拭着她背部的血迹，才渐渐将皮肉和衣服分离开。
她的整个背部呈现在朱重润的面前。
上面已经没几块好皮，或深或浅布满了红色的鞭痕，有些还在往外渗着血。
朱重润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张建德，这笔账孤慢慢跟你算。
他暗骂一句，伸手拿过药，小心地替她上药，又将侍卫端来的药汁一勺勺喂入她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夜已经很深。
楚婳婉终于在昏迷许久之后醒了过来。
第一眼见到朱重润的时候，她就挣扎着想从榻上起身，然而身体太过虚弱又一下子趴了回去。
“伤没好，乱动什么。”朱重润过来将她按回榻上。
“婳婉卑贱之躯，不敢脏了将军的床榻。”她哑着嗓子道。
朱重润淡淡哼了一声，“又不是第一次脏了，现在来讲究是不是晚了点？”
“以前是婳婉不懂事，现在知道了。”她转过头不去看他，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忽然想到了什么，慌乱地扯过旁边的被褥。
“我，我昏迷的时候，谁替我上的药？”她的声音带了羞愤。
“自然是军医，难不成是孤？”朱重润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记得，军中的军医都是男子，我就算是死，也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朱重润冷冷打断，“怎么，你莫不是在幻想让朱重穆那小子替你上药？”
“没有！”她急忙辩解，却因为太过激动牵扯到背部的伤口，忍不住发出痛嘶声。
“还说没有，看你这激动的模样，”朱重润脸上闪过浓重的嘲讽，“不过孤奉劝你一句，离朱重穆那小子远点，他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纯良无害。”
“你怎么能这么诋毁副将？”楚婳婉皱眉，“他是个好人。”
“好人？”朱重润忍不住笑起来，“这是孤今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只有你这种蠢笨之人，才会信他的鬼话。”
被他冷嘲热讽，楚婳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也不反驳他，而是扯过一旁的衣物套上，咬牙从榻上下来。
“今日扰了将军休息，婳婉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向将军赔罪。”
她略一福身就要告退。
朱重润只觉得这个女人不识相得很。
自己都没开口赶她，竟然主动要求离去。
他坐在案前拿起书兀自翻看不再理睬她，楚婳婉抿了抿唇，忍着背后的痛楚，躬身退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