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重要了,他对师父说了什么?
是昨天自己的那些行为吗?
自己昨天那样做错了吗?
姚言不能给出决断,所以他在等待司凡师父对自己的审判。
“言儿,别人对你的评价,永远不是真理。你完全不必在意它。因为别人不是你,他们看见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所以,你要相信你自己。”司凡盯着姚言的眼睛,缓慢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杨昊黄峻,还有云晓江,都面带凝重地看着司凡老师。
虽然老师是在教训他自己的徒弟,不过,云晓江他们也是老师的学生,也该听老师的话。
司凡转头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徐徐,从云晓江他们三个的脸上划过,“你们也一样,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自己才能够对自己做出评判和决断。别人无论说了什么,那都是别人的。你们不需要去管他们怎么看,你们只需要来问,你们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除了本心之外,没有错误和正确。你坚持的,你认为的,才是真正的正确。”
病房里的四个学生,都沉默无言,听着老师讲话。
司凡老师的观点,是很唯心主义的观点。
大家都是学习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并坚持它的。
不过,司凡老师的这番话,却给了他们安慰,给了他们内心平稳的力量。
的确就像老师所说的。
他们只有相信自己,才能够收获内心的稳定,才能够与外界的事物进行稳定的沟通。
如果一个人的内心不稳,那么,他的视界就是虚幻的,跟他连接的现实世界,又怎么能够真实呢?
姚言缓缓地张开嘴,他不再掩饰自己心里的惊愕,脸上的诧异。
他原本以为,今天师父是替何明浩来责怪他,来让他灭了当警察的想法的。
但是不是,恰恰相反。
师父竟然是来告诉他,相信自己。
只有他认为是对的,才是对的。
别人的评价永远不是真理……
姚言闭上嘴,紧紧抿住。
果然,师父就是师父,师父他就是师父。
跟别人完全不一样,所以他才会是师父。
“你的伤说重不重,但是说轻也不轻。我问了医生了,说最少要再住一个星期,你才能回学校。小黄他们已经帮你把之后医疗费用也一并付过了,你这个星期。就待在医院里,好好休养。也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那些好的,那些坏的,那些该有的,那些不该有的,都自己想清楚了。”
司凡轻轻地拍了拍姚言腿上盖着的被子说。
姚言点点头,“师父,我会的。”
“嗯,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这个的。你看我说完之后,你脸上的表情就松快了,之前的愁云惨淡的脸,也变得亮堂了。”司凡微笑着,“那么,我就先走了,学校里还有课,我不多耽搁。你们几个,没事儿也回学校吧,留一个看着他就行。别总有借口就抓住了的使劲旷课。”司凡伸手点了点黄峻的脑袋,说。
黄峻和杨昊立马站起来表态。
“老师,我们绝对不是为了旷课,等我们安排好小学弟,马上就回去!”
“信你?”司凡呵呵笑着,打了个招呼,离开了病房。
司凡走后,两个师兄又开始皮了起来。
他们在姚言这儿呆了差不多一上午,这才离开回学校去。
云晓江关上病房的门,坐到姚言的病床上,扭头看着他。
云晓江朝姚言扬了扬下巴,说:“何明浩对你说了什么?”
“嗯?”
姚言怔了怔。
“昨天我都看见了,他临走找你说了两句话,然后你整个人就蔫了。刚才司凡老师开导了你,这才回了魂。跟我总能说吧,何明浩都跟你说了什么?”
姚言笑了笑:“你还真是敏锐。”他叹了口气,说“何明浩昨天留了我一下,他告诉我说,我不配当警察。”
云晓江一挑眉,“呵……好家伙,这口气可真够黑的。也是你性子柔,什么都受着,要换了我,真的当时就上去跟他刚了。”
“你哪能是他对手呢。”姚言轻轻摆了摆手,笑起来,“我看啊,他轻轻松松就能打你我这种四五个。”
“不是为了打过,就是为了争一口气。”云晓江说,“不过,就像咱司凡老师说的,你别管别人都说什么。他们那都是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姚言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从心所欲,这才是君子之道。”云晓江说,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胸膛:“听自己的,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