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不仅连都会了,短短的三年,都可以看英文书了。
三年,看短不短,看长不长,一个平常的人愿意去付出努力,去认真学习,成果将会让人惊讶,更何况是一个足够聪明的人呢。
安月看不懂,所以,自知之明地合上了这本原版书。
她躺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冷弦开完会,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睡着了,直接抱起她,去了休息室。
他关上休息室的门,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就拉开落地窗去了阳台,正面是一片海,视野开阔,清风微凉。
他静静地点了根烟。
千年后,世界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笑了笑,紫禁城成为了旅游景点,什么人都可以进去,曾被古代帝王视为首都的地方,亦然。
甚至有了一个地方,叫做国外。
以前,不过只是不足轻重的番邦而已,都成为了一个又一个的国家。
世界那么大,大到超乎人类的想象力,千年智慧在它的面前,也不过如土如尘一粒,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一根烟也差不多抽完了。
冷弦转头,走进了休息室。
安月慢慢地醒过来,她睡眠很短,短到二十分钟,她看向了他。
冷弦抚了抚她的头发:“饿了吗,想吃什么。”
“披萨。”她读出两个字。
“好。”冷弦打电话让秘书送过来,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到安月望着他,问,“怎么了?!”
“你到哪里,都是可以让人依靠的人,你知道吗?”安月感叹,“即便你一无所有。”
这就是一个人的魅力。
一个人,究竟值不值得依赖,真的不是看他拥有些什么的。
冷弦勾唇一笑:“但通常这样的人,并不廉价,不是谁都能依靠,也不是谁都敢依靠,更不是会随随便便多管闲事的人。”
安月说:“我怎么觉得你在夸自己呢?”
“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并不廉价的事实吗?”
“不,是我只想给你依靠的事实。”
“……”
安月这一刻脑袋空白,她做出了拥抱他的举动。
冷弦抱住她,轻抚她秀发。
安月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披萨来了。
安月去洗了把脸,吃了两块后,告诉他:“有回去的办法吗?”
冷弦闻言,抬头看向了她:“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安月说,“我是在想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冷弦眼眸有点冷淡。
她问:“你怎么了?”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学生终于长成了一个合格的成年人,他的女朋友却要求他回到学生的时候。”
……
听听都觉得那位女朋友很无理取闹。
安月瞪着冷弦。
冷弦看着她:“我在这里已经获得可以给你幸福的资本,接下来我们就该好好过日子了,这个时候,你却想着赶我走?!”
安月:“……你就没想过,在这里会有危险吗?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迟早都会回去的,就像我。”
冷弦脸色有点难看。
“根本就是你不敢面对这个事实而已!”安月指出。
冷弦有点烦躁,也只有她能让他变得那么像一个平常人。
“总之你放心,真到了那一天,我不会像你一样,无声无息消失不见的。”
安月眼底有点受伤:“也不知道当初是为什么,我才会回来。”
冷弦抿了抿薄唇:“你是要旧事重提吗?”
“不,是翻旧账!”安月一本正经地瞪着冷弦,“不可以吗?!!”
冷弦:“……”
他闷闷地低声道:“如果不可以呢?”
安月冷不丁问:“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小雪很像傲妃?”
冷弦:“……”
他闷闷地否认:“没觉得。”
安月一笑,笑得特别讽刺:“三年了啊,你还记得傲妃长什么样子呢?!”
冷弦愕然地看着她。
“你还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把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的样子硬是记在了心里去了。冷弦,你挺厉害啊!”
冷弦:“……外面下雪了。”
安月看了看窗外,茫然道:“没有啊。”
冷弦苦笑:“没有?应该下雪啊,这儿有个人快被冤枉死了。”
安月无语地回过头来:“我冤枉你哪儿了?!”
冷弦淡淡道:“哪儿都被你冤枉了,我过目不忘,你又不是不知道。”
“合着对人也是?”
“不然你以为?难道像你脸盲症就好吗?!!”
安月拿起叉子,就去凌虐他盘子里的披萨。
冷弦嗤笑:“能不能不那么幼稚?!”
安月冷笑:“你有本事幼稚个给我看看!!”
“我发现你们这儿的人通常都很笨?”冷弦谈到这里,沉吟了一下,“应该这样说,通常的人都很普通且笨,一点也没有以前的人聪明。”
安月:“你什么意思?”
冷弦说:“这样说吧,这儿的人大多数跟行尸走肉差不多,别人说什么他们说什么,别人做什么他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