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只好跟随着:“那就让我来说,我在外面的时候很渴望回到京城,因为这里有太多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我回来以后,我却发现,皇宫,和京城并不适合我,活在这里,时常让我觉得很疲惫,并不痛快。我们都是那种喜欢好的生长环境的人,我们都清楚,皇宫和京城绝对不是好的生长环境,这里永远也不可能有我们渴望的平静,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走吧,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哪怕我在你身边,只是一个保护者,我也满足。”
安月看了他一眼,“你错了,我和你不一样。”
她脚步不停,他的脚步也不曾停下。
“不同在哪里?”他不明白。
“我的心在这里,所以,离开了这里,我就只是一具躯壳,一具躯壳是不需要自由,清静,和保护的。”
安月目视前方。
心
“心”凌宇不可置信,“你还对皇上”
“没错。”
“哪怕你知道他的女人那么多,哪怕你根本看不准他下一刻会做什么,哪怕你管不住他,哪怕你因此害怕不安,你还是对皇上”
“没错。”
那种爱,是让人很痛,可痛并幸福着。她并不是矫情,如果这份爱是地狱,是黑色的漩涡,她也选择跳下去,不上来。
“你”
安月停下步子,终于又给了他一眼,“你死心吧,要我这颗心里再也没有他,除非你杀了我。”
凌宇愕然地望着她。
他是无法理解这疯狂的爱。
“那皇上对你呢”他皱紧眉头,“皇上什么都有了,可你只有他,如今,你连他都不是想看见就能看得见的,你何苦,你就不觉得不值吗?!!!”
“值不值,你没资格衡量。”安月挥袖离开。
凌宇被扔在原地,孤独地站在人群里,谁都对他侧目,也许是因为他的英俊高大,也许是因为他的气质不凡,也许是因为他一身华贵,可他爱的那一个人,看不到,她头也不回,甚至讨厌他。
安月面无表情地加快步子,一是怕后面的人再追上来,她不想和他有牵扯。二她去了客栈要了个房,总算到了一个安落地。
这次衣装整齐,挂着的香囊里有银子。
她拿出一锭银子,让小二去外头帮她买一身衣服,普通淡雅的就好了。
“您是皇后吧”
也不乏有人冲上前疑惑,甚至有人要跪下来。
安月微囧,“我是个唱戏的,这身上的凤袍,其实是假的,是戏服。”
那些人很现实地切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她了。
安月对古代人又有了深刻的认知,原来也和现代人一样世俗又世故啊,切,像谁不会似的
她回到屋子里,坐在铜镜前,将头发上那些华贵的簪子都摘下来了,一头如瀑布的黑发落下来,她拿着梳子静静地梳着,看着看着,就看到镜子里浮现了冷弦勾唇的俊脸,她也忍不住扬起唇瓣,眼眶不知不觉又通红。
也许有人要说她作
可其实,她真的不是。
她恰恰不舍得这段感情彻底毁灭,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至少他们还挂念着彼此,总好过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对彼此生了疲惫和厌倦。
她承受不了他冷漠的目光。
她也受不了没有他的夜晚。
你可以说她耍了一个天大的心机,去维护这生生世世宛如七年之痒的感情,用离开。
至少她知道,他人在宫里,心却在她这里。
安月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也是怕了宫里的那种气氛,就像是一个恐怖的大漩涡,吞噬着所有珍贵的真心以及情感。
冷弦,我永远,永远也舍不得放弃你,请你记得,请你永远,永远不要去怀疑。
客栈的门,被轻敲三下。
安月上前,去开门,接过衣物,对小二道了声谢谢。
而小二看着安月哀愁的脸,却想着西施哀愁起来也不过如此了吧,他目光恍惚了一下,门已在他面前关上。
小二被那微妙的一声惊醒,挠着头不解地下去了,他不解: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女子啊
安月轻咳了两声,褪下了身上的凤袍,穿上了那老百姓的衣服。
她身着白色罗衫,打开了窗,朝下头望去,他在宫里太久了,何时才能出来看看他在治理的天下?!
那她只好就帮他看了。
安月微微一笑。
但宫里的那一位,显然没她这拥有完整记忆的人看得透彻了。
冷弦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得知安月一出宫,凌宇就不知死活地去打扰她,他简直怒不可遏:“把凌宇给朕叫来”
要不是圣旨一下,君口已出,他不能在短时间内就再改变主意,把这位大将军踢走,否则引起朝堂不安,他真的想亲自踢走凌宇
冷弦简直要气死了,当即就下了个命令:“以后凌宇住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