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了目的,李秀宁立即果断辞出。
还想留她在宫里用饭?顺便留宿?她又不傻,到了后宫,皇后一个就已经难以应付,旁边再多上一群帮腔的。
她李秀宁不就成了桌上的一盘菜?
等李秀宁离开,李碧随即握拳怒道:“在我面前,你也那般维护于她,哼,你以前念叨的家花不如野花香,我还以为是说笑,原来竟是真的这么想的?
好你个李定安,满肚子花花肠子……”
李破就知道李三娘走后,母老虎得炸毛,一听连自己都快忘了的表字都被叫了出来,若不紧着安抚,下一刻定是动手的节奏。
坐了一天的正朝,他哪有力气跟这婆娘厮打?
“说的都是正事,怎么就维护她了。
别急别急,我给你出个主意,定叫李三娘难受,还有苦难言。”
李碧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不慢,毕竟李三娘跟李破从相识到如今牵扯了小二十年了,如果当年李破入主长安的时候纳了她,不定就能跟阿史那荣真争一争贵妃的位置。
只是那会李渊父子新死,陇西李氏这一支可谓是国破家亡,很快柴绍又死在了蜀中,李三娘即是伪朝公主,又成了寡妇。
若是入宫为妃,名声太不好听,所以也就变成了皇帝的“外室”。
这种情况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历朝历代的君王跟外妇眉来眼去,甚至剑及履及的情况不要太多。
只是像李三娘这样身份如此特殊,皇帝又愿意自承其事的没几个而已。
…………
李碧火气倒是没了,但看向李破的目光却带上了几分怪异。
帮着正宫算计外室,真有你的。
李破讪讪一笑,心说这也就是不想吃眼前亏,不然哪能如此低声下气的行事?
“你说。”
“你可以让元朗示意外戚,联名保举李三娘为大宗正,他们畏惧公主如虎,定然乐意如此。
宗府管的就是外戚,李三娘若是应了,就欠了外戚们一个大人情,以后必然多有顾忌,不应的话,就是摆明姿态,顺便扫了外戚们的脸面……”
这主意出的,确实刁钻。
李碧眯着眼睛盘算了半天,也没咂摸出太多滋味,只觉得还是丈夫鬼主意多,随便一张嘴就来了一个。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宗府其实就是皇室的管家,处理的也多为皇帝家事,轻重之间其实很难把握。
长公主李春作为皇帝亲妹,性情正直刚烈,眼里不揉沙子,遇事总是从重从严处置,外戚们在她面前自然如同老鼠见了猫儿。
换个人肯定没这种效果,宗府和长安令的难处差不多,需要直面权贵,后台硬不硬大致上就决定了你在任上能不能呆得住,出不出得了政绩,本人的才能反而要退居次席。
所以才说李三娘执掌宗府,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外戚们很可能会闹一闹,不然李秀宁也不会入宫求诏。
李破出的主意看似对李秀宁不利,实际上却是送到李秀宁面前的机会,考验的是李秀宁的心性和才能。
可这还用考验吗?当年能组建起娘子军,围攻长安的人,这点小场面自然难不住她。
李碧也不傻,想了半天不得要领,便怀疑的看向丈夫,“她要是真当上了大宗正,到了我面前,岂不更有话说?”
李破开始和稀泥,“你们也是相识多年,知根知底,其实多余心烦,你这人恩怨分明,心地偏于良善,除了在军中,少有对人喊打喊杀。”
李碧听了丈夫的夸奖,稍有扭捏,“哪有……”
李破笑着一把搂过妻子,心道这个坎算是过去了,“咱们当初两情相悦,看的难道是出身家世?
若非你见我雄姿英发,将来必成大器,我看你出身世族,却无骄矜之气,待人以诚,处事有据,咱们哪能成就好事?”
这花言巧语的,哪个女人受得了?李碧也不例外,轻拍丈夫的胳膊,“你这夸来夸去,都夸自己身上去了,也不知羞。”
李破哈哈大笑,“你呀,聪明起来还知道半夜偷袭于我,糊涂也是真糊涂,李三娘出身大族,从小就被她母亲耳提面命。
窦大娘那人我没见过,可也听过她的故事,那样一位母亲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儿还能差了?你在口舌上想占她的便宜可不容易。”
李碧心里不太舒服,却也没再气恼,丈夫说的确实有道理,李秀宁几次入宫,都应对得体,并没留下什么话柄。
“我三原李氏小门小户,比不得陇西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