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贵为执掌权势之人,但他亦心知肚明素来支撑着他的军事是何人,因此他对洛桑从来都甚是尊敬。
但,毕竟他当日应承黛鼠在白叶村施此阴毒之计却并未告知洛桑,洛桑亦是事后才知。
此时听洛桑忽地在自己面前提起在洛城周围村野发生的这一单子怪事,便不欲让他误解。
“属下自是知晓此事与主人无甚干系,只是,昨夜死的其中一个守卫有所参与,而与他合谋之人便是你我同族之人。”
洛桑见高子阳这般反应便知晓此事应当并非是他授意,眉头不禁舒展些许,高悬的心也放下大半。
他不可再让高子阳听信那歹毒的女人,也就是黛鼠的狠恶之法,他要如他亲娘所愿,辅佐他成为堂堂正正的君王,即便他只能屈于暗处,亦义无反顾。
“是何人?”高子阳急切追问。
“阿穆逵。”洛桑回答道,眸中隐约着惋惜。
“竟是他?!此人嚣张甚久,我念他此前有功,便一直未曾给予警告。
谁料他竟这般大胆,在我眼皮底下干这般勾当!
你可知他们拐走那些少女是为何用?”
高子阳语气不善,腹中怒火上烧。
“区分良莠,一部分卖去青楼,一部分则卖给洛城中的达官显贵。”洛桑沉声回应一句。
“岂有此理!这是当我不存在?!
想必仅凭那死人与阿穆逵这二人之力是万万无法做成此事的,这背后定还有其他人。
关于此事,可还有更多的信息?”
高子阳眼中闪过一丝阴戾之色,心中已开始盘算要如何处置那些私下勾结的人。
“昨夜那拿了已死守卫银子的守卫交代说是他听死了那守卫的吹嘘之言后,见他从一穷二白变得如此阔绰,原本也想分一杯肥羹。
谁料他还未来得及跟着那人深入了解情况,那人便横死了,因此具体情况他了解得也并不多。”
洛桑如实回应着高子阳,面上的凝重之色仍未有所减退。
“那去将阿穆逵抓来。”高子阳掀起眼皮,淡淡开口。
“他跑了,玄狐已带人去追了。”
洛桑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跑?”高子阳略显诧异。
“是,昨夜那名守卫对我们招了那件事后,我便怀疑那两名守卫的死兴许与阿穆逵有关,于是我便连夜带人去了他的住处……
他当时因醉酒而酣睡,被我们一行人叫醒之后,却是抵死不认杀过人,但……我们确在在那处寻见了罪证……
除了在他的鞋底发现了混杂着血迹的砂砾之外,还有便是一些胡乱堆在箱柜中的带血珠宝,以及,撕碎在地的一份契约书……
随后我命玄狐将其拿下,谁料却给他逃了……”
洛桑说至此处,额上的青筋竟隐约暴起,细汗涔涔浸湿了鬓角,紧攥的双拳亦微微颤抖起来,显然是情绪太过激动所致。
“契约书?”高子阳眯起双眼,暂敛起眸中寒光。
洛桑暂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随后从怀中摸出一张已被重新粘贴好的纸张。
只见那张纸皱皱巴巴,还有几处缺失,但被重新拼凑后却也并不难读出这契约书中的内容为何。
“看来真是太纵容他了!就冲着他这为了一己私欲而杀人灭口,我便可让他生不如死!”
高子阳飞快读完这契约书中所写内容后,便一把狠狠将其捏成纸团,而后朝地上猛地一掷。
洛桑瞥了瞥地上的纸团,先是俯身将其拾起,随即放入宽袖之中,才复又开口道:
“他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一时酒气上头,才做下这般荒唐之事,还请主人息怒。”
“息怒?虽说死的那两人不过是吉光门中的蝼蚁,
但他杀了人,却还敢不服管教,畏罪潜逃,我确是不可饶他,否则威严何在!”
高子阳眸中的狠厉之色更甚,心口的起伏显然加大了不少。
“属下明白,但为了查明那拐带案背后之隐情,还望主人三思。”
那阿穆逵虽是无恶不作,但就武艺而论,他毕竟是同族众人之中的翘楚。
再说,他同族之人原本就所存不多,洛桑便始终对其心存惋惜与不忍。
“在查明真相之前,我自是不会轻易杀他,不过让他必死更痛苦的方法却并不少……”
高子阳斜勾起一边嘴角,那笑意看来阴冶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洛桑不再说话,却瞥见高子阳身后的一处暗角竟徐徐升起一缕妖冶的蓝色火焰……
看来,不知是边关还是安阳,又有了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