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房门开着，阳光把房间照得明亮。沙发旁边的茶几放着一个加湿器喷出了白色水雾，在阳光中很快消失。办公桌多了三张遗像，金佳音此刻恨自己没和妈妈合影，哪怕是一张都没有。他化悲愤为力量一门心思扑在案件，封闭了案件以外的世界。
办公桌是一厚叠案件资料，金佳音对每一句供词咬文嚼字。手边是一个大号咖啡壶，他用喝咖啡来提神。
林峰海目前是案件里最大的老虎，他在研究林峰海的供词。林峰海一段供词叫他特别在意。‘井国梁只有保证他们（翟永清和康志敏）是清白身才能对自己有利。突然空降了个李革平掌控了全省的公检法。我当时就想对井国梁说收手，我没想到他突然病死了。李冰不怕李革平他们，她开始只怕牛结实夫妻、后来还有你、李春娇、穆俊。’
金佳音想不通李冰为什害怕老头子和牛姨？更想不通李冰为什么会害怕他们三人。全国公安精英多如牛毛，他们三人算老几。不过，李冰存在这种恐惧心理。老头子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破案专家，他的妻子和徒弟是叫李冰害怕。这可以说明，李春娇没有参与李冰案件。但他总觉得奇怪，他认为李冰是女魔头不会害怕他们三个‘小道士’才对。当然，她不是李冰不了解李冰的人性心理。
“厅长，吃饭了。”高志山在门外说。
“叫他们一起来吃。吃啥呢？”金佳音一边说一边从椅子站起身活动身体。
“啃骨头还有川菜。”高志山笑道：“李春娇来了想见你被欣怡挡走了。她现在在食堂吃饭。”
“是关于案子吗？你进来说。”金佳音一边运动一边走来。
“他们不说。”高志山走进来关起房门，笑道：“窦俊想调来厅里只等你签字。”
“窦俊啊…”金佳音想了想。
“我研究了他的人事资料，高材生，性格稳，他来了追求李赛君帮您挡挡。”
金佳音笑道：“你是黑山老妖你认为行就行。我说过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说你，我没那么矫情。”
高志山开心地‘是’了一声说：“食堂里的两个人你别见了，我看她对你没安好心。”
“你直说别绕。”金佳音掏出烟盒火机给高志山递烟点烟。高志山是妈妈生前信得过的人。
“她来找你一定是为了权力、案子、人事。你是个好说话的人，你不好意思拒绝她。你一答应也许这案子有变动。现在的状况是最好的，压着他们叫他们害怕叫他们心急。”
高志山看他笑眯眯地点了头，小声说：“你不能碰倪欣怡，是她害死了魏长国。我不是挑拨离间，我是就事论事。她有翻脸不认人的前例，你现在太叫她流口水了。”
“我听你的。你说她保险吗？”
“她是实心实意喜欢你，只怕她对你因爱生恨毁了你。你的重心是把控大局，她的重心理应是帮你把控好大局。”高志山笑道：“说到底是王海山帮了你，是他送给你的人打乱了倪欣怡的布局。你对公安队伍里的人事还不透彻，透彻的话就懂了翟永清在主要的位置安插了自己人是想掌控你。王海山送给你的人你抓紧提到一把手，赶在换届之前。这事你交给张希领办，他和谢周三比起来他靠谱。”
“把倪欣怡调到别的地方。”
“你这样做得罪了翟永清，也叫倪欣怡很伤心。她是喜欢你想得到你，这就是她的弱点。事在人为，主动权现在在你手里。我对你的提醒是为了稳固你的地位，叫那些人对你无可奈何。”
“我听你的，就叫张希领办。”金佳音笑道：“我在官场是个弱智，有劳你多提醒我。”
“这是我的工作，你千万别客气。”高志山说：“我认为孔森的能力适合担任常务副厅。他和你是一条心工作的事他能帮你把好关。”
“那你叫张希领办这么重要的事？”
“你抛出一个没有的事先叫谢周三查。他查不清只能让贤，张希领也查不清只能换人。有倪欣怡从中捣乱，张希领一定办不顺利。这就有理由把孔森提来，你也有理由冷落倪欣怡。事一步一步的办，饭一口一口的吃。”
“你个老鬼啊。”
“你别笑我，这是官场，不能急功近利、不能急于求成。你一直沉住气，敌人一定沉不住气。”
金佳音认真点了头说：“我想彻查财政厅的人和账目。”
“你必须和翟永清商量才行。”
“商量过后一定是清白的。”
“这话什么意思？”
“纪监委查过财政厅是清白的。”金佳音说：“井国梁。”
“我明白了。”高志山说：“你是副省长只能按规矩办事，或者你先抓到证据搞突击检查。”
“你认为财政厅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