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地区的安稳,对于朝廷来说是重中之重,一旦黄河出了大问题,那是要动摇整个国本的。
李翔巡游黄河水治,其中一站,那就是东郡大堤。
东汉永平,王景治河,一方面修筑从濮阳城南到渤海千乘的千余里黄河大堤,另一方面又整治了汴渠渠道,新建了汴渠水门。
大晋对于黄河的治理,也基本延续了王景治河的思路,在其原有的工程上加以不断加固。
其中,东郡就是一个重中之重。
对于东郡,李翔还算是非常熟悉的。
中原大战之时,他就曾经短暂巡游过中原各州,其中一站正是东郡。
而如果他这一行只是巡游东郡大坝的话,或许将会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很难看出问题挑出毛病。
而在面临上级视察时,地方官员最怕的就是领导不按常理出牌,临时决定,不给他们准备的机会。
李翔也一样,并没有在东郡大堤待上太久,而是直接命人引路,带上一部分轻骑快速出发,往其他堤段视察。
视察起了其他的堤段,到了济阴段的时候,事情也就这样,脱离了掌控,朝着黄河沿岸官吏们不愿面对的方向去发展。
北风呼呼吹响,闻讯而来的当地官吏,就像是死了亲生父母一样,吊着一张脸跪倒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一路上,顺着李翔前进的轨迹,追上来的随行的将领和官员,也是眼睁睁地,看着上百河工,费劲地将一些石条以及沙袋取出,零零散散地摆成一排。
被搬上来的石条很脆,甚至不需费多大的力便可敲断,那些沙袋里面,更是几乎都是一些淤泥烂土。
这样的结果一出来之后,天气似乎又冷了几分,随行的将领和官员都知道,接下来只怕是有一大片的人头要落地了。
随行的兖州刺史魏仁浦,更加是黑的一张脸,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干脆的同样跪在了地上。
他是去年末才调任兖州,这才不到一年时间,就刚好撞上了这么一件事情,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些跪倒在地的官员,更是瑟瑟发抖,但绝对不是被冬风吹的。
李翔表面看起来,似乎还算平静,只是那一张脸,在冰冷河风的吹拂下,胀得通红一片。
已经年迈的皇帝,但虎威仍在,目光就如那寒风一样冷冽,环视了一圈,指着地上的那些烂石条,冷冷地开口说道,“难道这就是你们用固堤防洪的材料?”
“依朕看,这腐烂的不是石条,不是沙袋,是你们这些脏了的人心!”
“陛下息怒,老臣一定彻查此事,给陛下一个交待!”刺史魏仁浦依旧跪着,但却快速地稳下心态道。
“给朕一个交代!”
“道济,你也是老臣了,这件事情是要给朕一个交代吗?”
“你是要给两岸千万百姓一个交代!”皇帝李翔几乎是咆哮着道。
“传令大理寺包拯,彻查此事,刑部、都察院辅之!”
“另,将朕之御剑暂交于包拯,仗其御剑,若遇阻挡,可不必奏报,一并诛之!”李翔冷漠地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