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张辽本能地觉得这是对方的局，是为了吸引他们主动去攻。
重骑兵卸甲，如同猛虎拔牙，他不相信李世民真的敢让公然将士们卸下盔甲！
李世民当然是不敢的，甚至是刚刚他虽然下令分批换备用的战马，都是足足分成了六七波，依靠着黑夜的掩护，再加上坡下对于坡上视线的受阻，以及其他绝大部分玄甲铁骑围成一片遮挡视线，这才能够悄悄完成的。
但也只是换备用的战马，真的让他卸甲休整，那就是真的在钢丝上跳舞了！
如今，就以这种方式想要吸引张辽和他一战，而不是这样一直吊在他们的身后，等着消耗他们的体力。
就是因为换马也只能改善他们的情况，而无法解决他们的根本危机。
战士们披着一身重甲，是不可能得到真正的休息的！
拖下去，对他不利！
“文远，李世民用兵虚实难定！”
“若他真是在行险呢？若他断定我等因惧其重骑之威而不敢攻，故而铤而走险，分批卸甲休整，以求恢复战力？”
“如若对方真的冒险分批休息，一旦让他们恢复了完全的战斗力！”
“文远，到了那个时候，再行决战，死伤只怕会更加惨重！”张郃在一侧有些犹豫道。
聪明人有时候就是比其他人想的更多，但是，想的多了，却往往会正中人下怀。
而有了张郃这么一个插嘴，给他们提供了另一个可能，张辽这个时候也不敢打保票了。
这玩意，没有什么五五分成的概率，只有零和100的概率，无非就是做出一个选择之后赌赢了和赌输了的区别。
若赌他在设套，按兵不动，坐等其疲惫。但若他真在恢复，今夜便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若赌他在行险，此刻强攻，则正中其下怀，坡顶重骑一个冲锋下来……
故而，这个时候的张辽已经陷入了挣扎之中。
这些都是李牧顶在前面，现在轮到他单独和李世民交手，才更加认识到了对方的可怕。随随便便的一个动作，就让他已经置入了困境之内。
一时之间，张辽根本就下不定决心。
“文远，对方好像开始换人修整了！”一直关注着坡上的于禁，这个时候开口道。
黑夜之中，虽然有着灶火的火光，但视觉依旧是无比的模糊，得出这个结论，其实是连蒙带猜的。
山坡之上，李世民这个时候正在淡定的趴在马背之上休息。
张辽若攻，那就正中他下怀，双方直接决战一场。
但如果对方犹豫的话，那他大可以真的让将士们分批休息一下，到了快黎明的时候，由他主动发起进攻就是。
反正，这个时间点之内，李牧的其他兵马是不可能出现的，行军速度差距就摆在那里。
故而，这个时候的李世民，其实是等着张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