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关晴也好不到哪去，她的情况基本和莫阮一样。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久到就连莫阮都觉得应该要结束了，她目光迅速地从关晴的五官滑过。
算了‐‐还是下次再说吧。
她这样想着，筷子合并，她准备要将一双筷子放下来了。
&ld;应该已经有21次了。&rd;
忽然，关晴开口，声音轻缓，在这空间中却如同炸雷一样。
&ld;……&rd;莫阮睁大了眼睛，她刚才在说什么？21次！
关晴果然知道！
&ld;没办法比得上你书房窗框上的划痕数量，因为书房上的划痕，是第一批循环痕迹。&rd;
&ld;什么是循环划痕？&rd;莫阮垂下头去，声音压低。
&ld;循环划痕，其实是我自己的一个说法而已，不是什么官方词组。&rd;关晴笑了一下，大约是因为自己开了口，后面的话说出来就容易多了：&ld;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你自己虽然不一定记得，但你每一次醒过来，都会重复某些特定的动作‐‐就像是高铁总会沿着轨道运行。&rd;
&ld;就像是我趴在书房落地窗看外面，然后每次都会不小心留下划痕？&rd;莫阮眯起眼睛。
&ld;对。&rd;关晴也学着她眯起眼睛，似乎觉得这样的动作非常有趣。
&ld;我说过，你自己的记忆已经混乱了，这大概是因为接受了太多次的催眠和太多的梦境创造。每一次你醒过来，都会有一个短暂的失忆期。&rd;关晴想了想，说到：&ld;但有些动作，每一次，你都会像高铁停站一样，在固定的地方，用同样的动作，留下一样的痕迹。&rd;
&ld;但你说21次‐‐书房窗框上的划痕，有34条。&rd;
&ld;所以我说你书房窗框上的划痕，是第一批循环划痕。&rd;关晴喝了一口凉水：&ld;有一些动作，从你第一次醒来就开始出现了，那时候留下来的划痕就是第一批循环动作留下来的。有一些动作是在几次甚至是十几次苏醒后才出现的，那就是第二批，或者是第三批的循环动作。不过……&rd;
关晴停顿了一下：&ld;……到现在为止，所有出现过的循环动作，都没有消失。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次是你的第34次从梦境苏醒，我记录到的循环动作，已经有9个‐‐站在小餐厅窗户边往外看，其实是第5个循环动作。有些动作会留下痕迹，有些不会。&rd;
&ld;书房窗框，小餐厅的椅子，还有这一扇窗户，只有三处，你刚才说‐‐这是第五个循环动作？&rd;
&ld;当你发现书房窗框的划痕时，每一次都会认真地数出来，而且会告诉我，那里划痕的数目，这是第二个循环动作。&rd;
&ld;嗯……&rd;莫阮想了想，这一次她确实是蹲下来数出了34条划痕。&ld;然后呢？&rd;
&ld;然后……你每次都不记得在餐厅遇上的人。&rd;
&ld;……这只是短暂性失忆造成的吧？&rd;
&ld;不会，因为在其他地方碰上那些人，你能够叫出他们的名字。&rd;关晴直起腰：&ld;只有在你醒过来后第一次来到餐厅，你才会这样‐‐每一次都是，无论多少人，你一个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rd;
&ld;……&rd;莫阮陷入了沉默。
看着莫阮呆愣的样子，关晴轻轻松了一口气。
只要莫阮现在想不起那些颜色排列，就一切都好。那些循环动作……就这样吧。
关晴正走神着，莫阮却忽然站起身来。
&ld;五个动作已经出现了，那就还剩四个。&rd;她轻声呢喃：&ld;我自己走走。&rd;